“洪兄说的可是醉生梦死烟雨楼?烟楼是烟花之地, 雨楼是销金赌场。可是, 这与我们要查的案件有什么关系呢?”一人忍不住问道。
洪岭哈哈大笑, 也不恼他的质疑声。
“这正是我要继续往下说,能够解决我们大家燃眉之急的办法。烟雨楼的总部与其他分舵最大的不同点在于, 它多了一座风雨楼。风雨楼是江湖上最隐秘的消息贩卖之地,掌握着一切情报和消息。”
“我们不妨试着去风雨楼, 找找关于魔教的消息。”
大家相互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迟疑,便有人忍不住出声道:“我们中除了洪兄,似乎没有其他人知道风雨楼的存在。”
谢琅见状,往前走了一步,抱了抱拳说道:“在下先前的确听闻过风雨楼的相关传闻, 只是不知道如何找到风雨楼的入口。请问洪兄知道进入风雨楼,需要什么条件或者是信物吗?”
谢琅的话让一众人放下心来。
他一向在江湖上拥有好名声,而且也是这次的带头人。既然谢琅肯定了洪岭的消息,那就说明确有其事。
洪岭从腰间锦囊中掏出一块翡翠令牌,正面雕刻着山河观景图, 背面用小篆体写着风雨二字。
他说:“各位少侠都出身于世家大派, 不知道风雨楼也很正常。数十年前魔教在江湖兴风作浪, 风雨楼在正邪二道相争的过程中始终坚持中立状态, 不论来者是谁,只要出得起楼中牌子上挂的价格,就可以获得想要的消息。”
“后来正道大获全胜。风雨楼哪怕未曾亲自参与这场江湖战争,但正道各派因其贩卖消息而死的弟子数量众多,一时间各门派家族纷纷声讨风雨楼,试图摧毁这个神乎其神的地方。”
风雨楼知晓天底下一切隐秘的消息,哪怕藏得再严,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这样近乎诡异的消息收集能力,让江湖上人人自危,怎么可能容得下它的存在。
“而他们也的确做到了。”
“风雨楼就此消失在江湖之上,几十年后新旧交替,也就逐渐没有人提起这个地方了。”
一人接话道:“按照洪兄的意思,这座风雨楼其实并没有被消灭,而是藏起来了?”
洪岭点点头。
他将手中翡翠玉牌递给谢琅,接着说道:“洪家祖辈曾有人在风雨楼任职,留下了这块翡翠玉牌。洪某人按照祖辈留下的联系风雨楼的方法,试着与其联络过一次。但奈何风雨楼交换消息需要的代价太大,我实在支付不起,就再也没有用过这块玉牌了。”
听到这里,大家陷入沉思。
洪岭又说:“但这次追查魔教踪迹,又正好来到西山府周围,我便又想到这块玉牌,试着联络风雨楼并提出我想要查询的消息。”
“今日清晨,我也收到了风雨楼的回复。”
众人问道:“如何?”
洪岭拿出一张信纸,交予众人查验。目光再次扫过大厅内众人,最后停留在阿树的身上。
他说:“信上说,我们一行人中的女子,也就是君姑娘,是此次唯一有资格进入风雨楼的人选。而进入风雨楼的方法,则是由君姑娘拿着这枚翡翠玉牌,站到西山府城郊荒林的指定位置,由风雨楼派人来接。”
谢琅急急说道:“不可。”
他下意识将阿树挡在身后,皱着眉对大家说:“虽然君姑娘随着众人一同来西山府,但相信大家也知道,君家兄妹并非同大家一样,是受到各大门派协力委托前来查案。她并不能算我们一行人中的一份子。”
“更何况,君姑娘身体羸弱,不通武艺内力。谢某实在想不通,风雨楼为何专门指定她去楼内交易。”
谢琅转身对洪岭抱拳,“谢某并非怀疑洪兄的说法,只是觉得此事疑点重重,还有待商议。”
洪岭并没有介意谢琅的话,他哈哈一笑,摆摆手说道:“谢公子的怀疑也无不道理,洪某也有相同的疑惑,故而方才迟迟未向大家提起此事。”
说着又看向阿树。
从杭州一路来的日子,除了君家小姐喜欢找谢琅聊天,其余时候君家兄妹很少与他们这一行人交流。因此他也很少见到过这位君家小姐。
今日近处一看,小女孩身量娇小,面容稚嫩,穿着一袭白裙,长长的石榴裙摆安静地垂落在脚面,看着格外乖巧可人。此时她正睁着一双比珍珠还要漂亮的大眼睛,半边身子藏在谢琅身后,怯生生的望向大家。
洪岭在江湖上走南闯北数十载,第一次见到如瓷娃娃般精致娇贵的女孩。似乎他稍微大些嗓音说话,都能吓到她,又哪里忍心要求她只身一人前往风雨楼。
他尽量放柔了声音,对阿树说道:“风雨楼提出的要求太过无礼,君姑娘不必介怀此事。”
满脸胡子的江湖汉子,生来就是一副凶狠样,此时努力摆出和蔼可亲的笑脸,反倒显得有些许搞笑和滑稽。
阿树忍不住弯了弯眉眼,也露出一丝笑意。她从谢琅身后走出来,环视众人一圈,声音清脆地说道:“我觉得洪大哥的办法可以一试。”
谢琅皱眉,出声打断她:“阿树……”
阿树回头看他,伸手摁住他抬起的胳膊,不肯再躲到他身后去:“琅哥哥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如今追查魔教之事陷入僵局,大家该查的线索都已经找过了,没有太多进展。然而此事兹事体大,我们暂且不知,魔教在退居大漠数十年后再度来到中原是为了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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