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条野生大鱼(?),万一哪天心情不好把她一口吃了,那任务不就直接宣告结束了?
那么她的任务就可以换一个名字,叫做“记录可怜的阿树被某顾姓男子残忍杀害的的花式死法”。
想想就觉得凄凉!
所以,她撒谎也不能怪她嘛。
而且阿树坚决不肯承认,自己撒谎的水平很差。
这简直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她忍无可忍:“这个不能怪我,是你太可怕了。”
顾晏洲偏了偏头,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暂时停下了手指继续向下的动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左右不过是垂死挣扎。
他倒要看看,阿树到底能说出个什么花样来。
阿树并不知道,顾晏洲已经将她看成一盘已经煮熟撒好调料,下一步就可以拆筷子放进嘴里的大肥肉了。
她还以为自己拖延时间很成功。
悄悄松了口气,状似不经意地踮了踮脚,想要能进一步挣开顾晏洲的钳制。
但那只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依旧纹丝不动。
阿树也不敢动作太大,觉得要一步一步来。
顾晏洲现在情绪看着已经比之前稳定了,她多浑水摸鱼几下,说不定能成功的熬到明天,联系上重新启动的系统客服。
于是开始叽里呱啦,努力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哥哥,你应该自己好好想想,我为什么会怕你!我明明有努力想要好好和你相处的,但你平常看人的眼神,总叫人觉得你好像下一秒就会情绪不稳定,发生一些奇怪的举动。我明明是为了哄你开心,才有时候不得不撒一些善意的谎言。”
“……”
顾晏洲听完她的胡诌后,并没有说话。
阿树眨眨眼,心情十分忐忑。
说实话,她觉得自己今天发挥有点失常,说的话确实不太有道理,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但她是真的紧张和害怕啊啊啊啊!
顾晏洲先是一副要对她“这样那样”的动作,接着又说什么要给她看真身。
——有什么好看的,要强迫她来一场人鱼play吗?
阿树真的怕顾晏洲乱来,慌乱之下口不择言,现在压根不知道自己到底暴露到什么程度。
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顾晏洲能忽略掉她是怎么知道他是鲛人这件事的。毕竟如果不是她后来觉醒了任务记忆,她也的的确确丝毫没有发现顾晏洲并非人类。
除非……他真的发现她是任务者的身份了?
顾晏洲忽然轻笑一声:“呵。”
那只停留在女孩脖颈处的手,再次掐住她的下巴,指腹轻轻刮过方才触碰之后还没完全消散的红痕,略显暧.昧的揉了两下。
视线直直对上阿树的眼睛。
两人仍保持着极近的距离,阿树抬起眼能清晰地透过镜片,看见顾晏洲的双眼。
那双精致狭长的凤眼,瞳孔色泽妖异,显然是非人类的模样。
顾晏洲面上神情似笑非笑,眸色暗沉,眼底压抑着一丝浓郁的红色,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疯狂。
阿树心里一紧。
“差点又被你骗过去了呢,晚晚。”顾晏洲勾着唇角。
“我不得不承认,你哪怕撒谎的技术再差,却又偏偏像是有魔力似的,总是很轻易就让我放下戒心,沉溺到你编造的谎言里去。”
阿树仍然试图挽救:“没……没有呀。”
顾晏洲却不再听她狡辩。
问道:“我到底该叫你顾晚晚,还是——”
“君晚晚呢?”
阿树乍一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脑子直接懵逼:“……啥?”
▍作者有话说:
阿树:大哥,你走远了。
我以为你在第五层,其实你压根就还停在大气层。
害得我白紧张了。
第99章 哥哥的秘密(二十)
黑色床单的大床上, 女孩躺在正中央。
房间其他地方一片漆黑,只有床头一盏微弱的灯,点亮了床头的一小片天地。微黄的灯光下,床上被子的四角盖得整整齐齐, 女孩双臂乖巧的压在被子边沿, 露出一双雪白细腻的手臂, 和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大面积的黑色与女孩肌肤的莹白, 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对比。
她睡得很不安稳。
纤浓的睫毛一直在微微颤动, 时而蹙眉, 时而扭头,似是想要极力避开梦里靠近自己的东西, 但又无处可逃。
始终在梦里挣扎沉浮。
阿树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梦境。
在梦里,她似乎回到了上一个副本中。
——严格来说, 应该是回到了上个副本中,阿树已经从君晚晚的宿体脱离之后的场景。
那是碧隐岛的冬天。
漫天大雪纷飞。
从来没有下过雪的海岛,第一次被厚重的皑皑白雪覆盖。岛上放眼望去,似乎除了茫茫一片的白色,再无其他颜色。
就连君府,也是一片全白。
正门前, 两个白色灯笼在寒风里飘摇。雪粒子狂狼的拍打在门廊上,如无人之境。一阵狂风从北而来,刹那卷起千堆白雪,顺着漫无目的的视线四处纷飞。
漫天遍野,都是白色。
只不过这次的白, 是府邸曲折回环长廊上, 挂满了长长的白绸布, 与几步一间隙的灯笼一同, 将整座君府染成了冷冰冰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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