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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酥不太习惯这里人的说话方式,尤其是对着自己突然拥有的一双妻儿,才要清清嗓子说不必,对方已经先一步出去了,还顺路把小萝卜头也带了出去。
    “857,这娇娘是不是太殷勤了些?这里的女人都这样吗?”她问系统。
    系统857并不能捕捉外界人物的情感,用机械音回,“不知道。”
    苏酥:“……”
    没一会儿娇娘便步伐轻缓地走了回来,苏酥没看到跟在她身后的小女郎,面前只有一位摇曳生姿的美妇人娉婷而立,她手里端着米黄色的缺角碗,忧心说,“苏郎,该吃药了。”
    苏郎,该吃药了!
    苏郎,该吃药了!
    苏酥思绪电光火石间开小差到电视机某段著名的桥段里,望着女人手里的药深深咽了咽口水,娇娘却以为她迫不及待要喝,忙笑着将碗递过去,“奴家喂你。”
    别别别!求你别别别!
    苏酥接过药碗愣是没喝也没倒,而是转移话题问,“她……”她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857那个孩子叫什么,顿了一秒等857回复后才继续说:“昭儿去哪了?”
    娇娘说,“灶上热着米粥,我叫女郎在那看着火。”
    “原来如此,”苏酥皮笑肉不笑,“你且回东屋歇息罢,我喝完药就过去。”
    娇娘微微发愣,却见那人复又端起药碗轻轻晃着散热,她心里这才踏实些。
    人走后,苏酥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857,你说这娇娘是不是跟原身有什么深仇大恨?下午林大郎过来时,宁可死死藏着百钱也不愿拿出来偿还债务,要说是因为苏二狗为人不着调令她不喜所以才见死不救,这有点说不过去……”
    即便她没跟857详细了解这个世界的背景框架,但只要是古代,丈夫若是遭遇不测,妻子接下来的日子必定是无比艰难,谁会为了一时之气跟自己后半辈子过不去?
    娇娘一介村妇,她是哪来的胆子这么做?
    原身真的是从矮坡摔下后,由于伤势过重又熬不住风寒死的吗?
    苏酥仔细感受过一番,她并不觉得身上的伤又多重,大部分都是皮外伤,只是看着骇人而已,更遑论原身虽然整日溜猫逗狗,但出生好,底子相比于林大郎那群外强中干面色蜡和的地道村民,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语。
    说道肤色问题,她想起下午一路见到的那些个妇人,个个面黄肌瘦,比自家丈夫还不如,而原身屋里这个就生德跟妖精似的,明眸皓齿,面色白净,甚至气色甩小萝卜头几条街,完全就不像是吃糙米长大的庶民阶层……
    苏酥眉眼深沉,她走到墙角弯腰逮住一只鬼鬼祟祟前来拜访的蟑螂,慢慢地、慢慢地拎了起来。
    857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依照它的经验来说,这人不会干毫无用处的事,便一直安静看着不说话。
    “喲,小东西,还是熟客呢?上午你拉了我一手的粪便,这回看你往哪逃。”苏酥语气转眼又变得吊儿郎当。
    857差点就动摇了自己的意志。
    它现在有点怀疑,自家宿主是不是真的太闲了?闲到连一只蟑螂的仇都要记恨在心。
    下一秒它就见苏酥将那只挣扎的蟑螂放到碗边,然而没过片刻,那东西挣扎的动作便一点点慢了下来,直到一动不动。
    没有任何生命特征,扫描结果叫857彻底沉默。
    “你还有多少事没告诉我?”苏酥严肃了神情,“原书中苏二狗究竟是怎么死的?”
    857每次遇到无措的事情就喜欢用机械音回答,“因为是伏笔人物,书中没有细说,但……”脑中的声音说了一半停住,857似乎遇到难题了,过半晌犹犹豫豫在苏酥脑中放映出一段小说原文:
    “……夏夜潮湿闷热,天空三三两两点缀着几颗星星,苏二狗告别三位狐朋狗友刚从酒肆出来时,僻静的巷道内空无一人,今晚月色不太好,东风又呼呼地刮着,刮得那地面儿枝影摇晃昏暗不定,苏二狗眯起了眼睛,摇摇晃晃往前走,忽然间听到一声女子的呼唤,那声音柔柔软软的,好听得像是蘸了他幼年跟哥哥们在郊外打马掏鸟蛋时,在树上误食的一种甜浆……
    苏二狗禁不住朝声源处看,谁知这一抬眸便再没舍得阖上眼睫,那是位顶顶漂亮的小娘子,即便是隔着五米多距离的月夜下,女郎那白嫩到发光的肌肤还是叫他一眼便看清了容貌,比他父亲府上的那些姬妾都要好看,尤其是那双仿若储存了整个秋季雨水的眸子,像极了十岁那年见到阿娘的最后一眼……
    苏二狗动了恻隐之心,走过去询问详情,小娘子说自己名叫娇娘,原为南方人士,因为夏季家乡发了大水不得不远走他乡,一路流落至此,她说到最后竟忍不住抽抽哭泣起来,苏二狗自打成年出府后就没干过几件好事儿,但他有个无人知晓的弱点,最是见不得女郎哭,偏这女郎的眼睛总叫他似曾相识……
    几番考虑之下,苏二狗还是决定询问她有何打算,那美貌女郎哭哭啼啼回话,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足足聊了有一刻钟,苏二狗这才带着人往家去,路上遇到几位熟人,打过招呼后顺利回到家中,然而次日天亮,村中便多了些风言风语……”
    苏酥看完这段描述,心中腾出一丝怪异感。
    857又放出另外一段:
    “……苏二狗虽算不上什么正儿八经的矜贵嫡少爷,但在郡守府这么多年可没做过几件粗活儿,哪受得了这徭役之苦?头顶的骄阳晒得他两眼昏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堆砌了多少快石砖,只一刻不停而又机械地继续堆,苏二狗双手都要累得抬不起来,浑浑噩噩间他想起昨儿夜里被恶汉抢去了被褥,叫他活生生冻了一夜,这笔账今日他定要找机会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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