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主公手握她的要害,墨舒不跟您也得跟。”他没说就主公那中毒的体质,恐怕世间再无第二个女子能承受得住。
卫谦道:“飞叔不急,本君如何急得?”
“你、你————”飞鸾老脸一热,气冲冲走了出去。
……
却说陈梁那边明理暗里不知搜查了多少遍也没寻到苏酥半分影子,就连苏酥平日常待的几个地方都一直派人监视着,可过去五天了,依旧没有任何结果。
眼瞧家里刚招赘婿的女儿就成了活寡妇,陈梁自是满脸不悦。
蓬莱陈府可以说是承包了整个望月镇所有笑话。
“啪……!!!”
黑金色的长鞭甩上了一颗梨树,扑簌簌掉落一地青涩脆果,陈音音满脸可惜的跑到树下捡了起来,还对着一个稍大点的青梨咬了下去,酸涩的味儿瞬间蔓延了整片味蕾,苦得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阿姐,这梨树可是我种来做东西的,叫你一鞭子下去,可还有好?”
陈月华接连挥了数下才深深吸口气,把鞭子卷到腰上,“阿爹那边你打探得怎么样了?”
陈音音不敢说。
见陈月华又要抽鞭子,他赶忙双手举过头顶回:“刚刚听到的消息,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是……”他耷拉着脑袋,偷偷斜眼观察陈月华脸色说:“姐夫的喜服被人在护城河里打捞到了,但没、没见到尸首……”
这还是他上午躲在老爹书房桌子下偷听到的。
“她竟真跳了下去。”陈月华神情恍惚,以为当日说要给对方打捞尸体只是玩笑话,不想今日就成了真。
才结亲新郎就死了,苏酥的死讯若是传出去,黑面阎王克夫的名声必然套得牢牢的,届时不但陈梁的盘算落空,还好端端赔了个女儿进去。
可偏偏屋漏遇上连夜雨,在苏酥消失半个月后,陈梁被一道密令砸中。
大意是当朝公子之首临安君在数月前现身蓬莱,要他密密逮捕。
他忙不迭派人暗中搜查,却只得到临安君在遮汩堂买了油纸伞后就走了,再往下调查,没有半分踪迹,可上面人既然敢给他递来这样的密报,怕是此人还在蓬莱县境内徘徊。
他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一些往事,这道密令多半不是冲着临安君去的,而是他。
二十二年前,他因贪污之事被贬官至蓬莱县担任县令,紧接着次年就传出秦老将军造反,秦家剩余活口遭到皇帝流放,地点就靠近他所在的蓬莱县。
按照皇帝的旨意,要他在秦家众人到达后赶尽杀绝,并想办法找到秦家军的兵符,由于陈家曾效忠于先太子,也就是长公主卫琳琅的生父卫瑱,被皇帝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贪污罪名落地,却没有杀死他,而是交代给他这样一件叛逆先主的事情。
君意难测,陈梁当时顾及家族人的性命安危,不得不接下。
但叫他意外的是,秦家人真正能活着走到流放地的也就不到十个数。
他于心不忍,对于幸存者并没有赶尽杀绝,还谎报秦家余孽除了没参与造反的二房一脉,全部已亡,无法查询虎符下落,本以为皇帝会龙颜大怒,可上面却迟迟没有传来消息。
二十多年了,谁能想到上溪村的一场大火居然烧起了那人的关注,要他彻查此事,从这件事开始,陈梁心中便逐渐升起一丝不安,皇帝不会平白无故下达密令,只能说明此事另有文章。
还有眼下最紧急的、暗中抓捕临安君的事情。
难道是发现了他二十多年前动的手脚?
想借机试探他的忠诚?
陈梁闭了闭眼睛,招来吴文松,“准备一下,本官要去一趟牢房。”
吴文松不以为意,喏了一声就出去备马车了。
……
“主公,十七把您的恭桶给砸了。”
“主公,十七将小厨房给烧了。”
“主公,十七将您榻上的被褥帐幔全都抱走了。”
“主公,十七……”
“十七她又怎么了?”卫谦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放下竹卷站起身朝外走,门才打开就见飞鸾鼻青眼肿地跑过来。
“主公,墨……十七她疯了,见人就打,见东西就拆,您快去管管罢!”他就没见过这么有恃无恐的人。
卫谦道:“你跟她打什么?”
飞鸾捂住下巴气哼哼说:“十七太不像话了,把您物件都搬自己屋子里去了,我哪能叫她如愿?说不过她,就……就只能动手了。”
“飞叔你也是一把年纪了。”卫谦失笑,一行人刚走到下人院子里,就听见轰隆一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苏酥那张欠抽又邪气的脸从门后露出来。
她拍了拍掌心,一脚踩在门槛上,流氓似的说:“说吧,这次你又打算怎么惩治我?”
卫谦小心翼翼避开院内的脏乱,鼻间嗅到一股子腥味,不适地皱了皱眉,“什么味道?”
苏酥从身后抱出一个酒坛,一倒,掉出两截新鲜的长蛇,霎时吓得院中众人面色惨白,她望了一圈奴仆冷笑:“这点手段就想捉弄我?还真是巧了,我最爱就是喝蛇泡过的酒水,主公您要不要来一坛?据说有壮阳补肾的功效。”
卫谦脸色发冷,“这是谁的主意?”
一圈女仆忙跪下不敢说话。
苏酥翻了个白眼,偎在门边懒洋洋道:“都这时候了你还要假惺惺装好人?要是没有你的默许,这院子里谁敢如此?”她调子慢悠悠地,拖长了腔调儿,“我可是主公的……贴身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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