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安腰间长玉箫一出,基本已经没有隐藏的必要。
他笑了笑回:“正是,不知阁下前来所谓何事?”
老者嗅着空气中浓烈的血腥气,脸色不善,“既然是卫氏血脉,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杀了他,其他人可自行离开!”
卫临安眸光微闪。
巴图尔则将信将疑,他私心里并不想主公参与进卫临安的事情,他总觉得这个人没有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
忽然间,背后刀光一闪,他眼疾手快偏过脑袋,适才还被绑住的人此刻正恶狠狠朝这边杀来。
“住手!”楼下老者急声厉呵。
两人齐齐停下动作。
瘦猴似的男人不甘不愿放下刀子,戒备地盯着四周。
“我说了,我只要临安君的性命,不知临安君可否为了这些人的命自行了断?”老者好整以暇等待他抉择。
飞鸾却忍不住先开了口,“你这老头是何人?我家主公与你何仇何怨?”
老者冷声道:“无仇无怨。”
飞鸾噎了一下,“你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既无仇怨,为何要取我主公之命。”
“他乃仇人之嗣,取他性命理所应当!”老者已然不耐烦,冲围栏旁的白色身影喊道:“临安君决定如何?”
楼上的人没有说话。
楼下一片哈哈大笑,笑他缩头乌龟,有人已经开始迫不及待想冲上去擒人了。
苏酥皱起眉头,虽然狗男人平日对她不咋地,但这会儿莫名觉得他挺惨的,根据老者的话,这些人明显是对卫氏族人有深仇大恨,狗男人不但要堤防老皇帝,还要堤防皇家的仇人,腹背受敌。
正出神间,卫临安开口了,“阁下可是秦老旧部?”
大堂内笑声戛然而止。
第78章 主公,男主他吃醋了
那些人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奇怪。
老者攥紧了手中的火把,仿佛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悲愤道:“临安君果然名不虚传,你既已猜中,我等更留你不得了。”
“且慢,”卫临安缓缓走下来,飞鸾吓得赶忙去拦路,“主子,万万不可。”
苏酥也跟了过来,并不赞同。
卫临安朝两人笑笑,径直走下楼梯,“小生仰慕秦老将军多时,不想今日得遇秦老旧部,可否移步说话?”
老者生性多疑,眯起眼睛道:“你说你仰慕秦老将军?”
“正是。”
不止是老者,所有人都笑了。
“卫氏子弟果然都是虚伪之辈,为了保命,无所不能言,”老者越看卫临安越不顺眼,“没料到盛名在外的临安君亦是如此。”
“十岁为匪,十六岁揭竿起义,十七岁落草为寇,幸得先帝所救,后拜入先帝麾下,二十岁时在平南之战中一骑绝尘,军功加身,受封为将,二十一岁建立领秦家军,二十二岁帅军平西戎、镇北狄,五年后又凭一己之力让大启周边十八部落归顺中原……”
卫临安每说一个字,老者眼中的震惊便加剧一分。
可他还在继续,“三十二岁,率领秦家军直捣北疆,为大启开疆拓土,震慑九州,天下莫不知其名,而其一手培养的秦家军更是个个骁勇善战,名将众生……”
待他说完时,整个驿站内鸦雀无声。
暴风雨摧毁了枝丫,有树木倒塌上房顶,却无人理会,所有都望着楼梯口立着的那抹白色身影。
卫临安表情从容淡定,温润的气质犹如上好的玉璞。
他笑着走近:“一桩桩一件件,因有如此良将大启才能国泰民安,这样的人,我辈由心佩服。”
直到此刻,老者才重新打量起眼前人,越看,内心越是挣扎。
秦老一家惨死皆因卫氏,按理说卫临安为先太子后人,先太子卫瑱与老将军是至交好友,不该迁怒与他,可坏就坏在卫临安之母卫琳琅当年对秦氏见死不救,更是佐证秦家谋逆之罪,叫人寒心。
他们这些人是发了誓要替秦家报仇的,岂能因毛头小子三言两句而改变初衷?
老者眸光中的复杂被更锋利的坚定取代,他高高扬起手,就要落下,卫临安抢先一步用长箫挟持住人。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
他就是在转移注意力。
故骂道:“狡猾之辈!”
卫临安冲老者笑了笑,“小生方才所言非虚,但小生亦想活命,对不住了。”
老者发现自己命门被锁得死死的,连开口都难以做到,只能生生望着自己离人群越来越远。
“我与你们无仇无怨,等雨停了,我等离开后自会将人安全归还。”卫临安挟持着人往楼上走,老者并不配合,却听他说,“既然要替秦家报仇,可不能早早死了,否则见到老将军,您该如何交代?”
老者挣扎的动作一顿,只狠厉地盯着他。
卫临安无奈,等上楼后将人绑起来,飞鸾一步不离守在边上。
苏酥重重松了一口气,再看向狗男人时,不自觉挑起了眉梢。
还真有两下子。
“放心,本王命硬着,不会让你守望门寡。”卫临安脸上哪还有之前的温润?又变回了不讲理的狗男人。
苏酥觉得自己真是白为他担心了。
能躲过皇帝一次又一次暗杀的人,怎么可能在这种小地方翻船?
她还是想想自己的性命会不会哪天莫名其妙丢了,毕竟跟在一个仇家特别多的人身边,真的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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