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工总是笑着摇头:“这画卖不了,没画完。”
然后那客人总又会问:“这画上的女子是谁?”
画工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朔方之女。”
这朔方之女的画有一日被一个叫做李延年的人看见了,他呆了半日,做了一首歌。
后人唤作李延年歌: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
外面的阳光初照,似还有些慵懒地着落在雪地上,朔方的雪是停了。
见不到那漫天飞雪,天上的云却还是笼着,看不见日头,地上的雪还没有化开。
吱呀的一声小屋的木门被退开,顾楠一边穿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打着哈欠走到了小院中。
她是有一段时间不睡懒觉了,该是活了百年,她才总算明白了一日之计在于晨的道理。又或者,只是她失眠多梦而已。
雪化的时候要冷一些,不过阳光倒是照得人暖和。
想着洗漱一下,但是走到水缸边的时候却发现水缸里的水冻上了一层冰。拿着无格将冰块敲碎,放到了盆子里。
然后生了一堆火,将盆子放在一边等着水热些。
早晨的院子没有别的声音,只有远处的高空偶尔会传来几声鸟鸣,应当是山鹰飞过。
坐在一块石头上,顾楠从怀里拿出了一卷竹简。
这竹简是端木晴交给她的,上面记着的多是一些基础的针灸之理。
她本身就有穴道和经脉的基础,所以端木晴也就打算从针灸先教起。至于药理,这是免不了先读背先做下苦功夫的,不然就更不要说理解其中了。
皱着眉头看着竹简上的穴道的讲解,她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个袋子。
将袋子在腿上摊开,里面是一排细长的银针。
卷起了自己的衣袖,就着自己的手,顾楠将银针扎了进去。
行针是否对了,她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感觉来把握,出于她的身体异于常人,她倒是也不担心会出错。
何况她扎的多是一些活血养生的穴位,出错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身旁的火焰炙烤得微微作响。
“尺泽穴……”
顾楠将自己的手翻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在手肘的部位上摸索了一下,最后找到了一块拇指宽的凹陷处。
“是这里吧。”
自言自语地说着,正要将银针扎下。
却被身后的一个人叫住。
“我,我和,你说了几次,几次了。”
端木晴站在顾楠的身后表情严肃地说道:“你,你才刚开始学,不要,不要在自己的身上行针。”
“额,我这也算是身体力行不是。”
“乱,乱说!”
端木晴骂了一句走上前来,小心地将顾楠手上的银针都取了下来。
每日的早上常是这般,或是乱煎药,或是乱尝药草,顾楠少不得会被端木晴说上几句,小院里也多了一分吵闹。
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端木晴先不说话了,她是说不过顾楠的,只能自己一个人坐在一边生闷气。顾楠过意不去,也总是先道歉的那个。
两人的早饭都很简单,煮上一些米汤便算是早饭了,多的时候还会配上一些肉干。端木晴是不吃肉的,这些还是顾楠在村里的市集上换来的。
“米快要吃完了。”顾楠喝了一口米汤说道。
“我前几日在雪地里挖出来的那几只沙蛇的皮应该已经晒干了,到时候我拿蛇皮去村里看看换一些米回来。”
兽皮飞禽,在塞外的市集都能换上很多东西,飞禽是不好抓,所以顾楠时常会去抓一些走兽。
这几日下雪,她倒了不少的蛇窝,这时候沙蛇都还在雪下的沙地里冬眠,把它们翻出来都还不会动,抓起来倒是很轻松。
将蛇皮晒干,蛇肉能做成肉干,蛇胆也是好东西。
第二百六十六章:人总是要相互陪伴的
端木晴喝着汤,时不时地呼出一股热气。听着顾楠的话,她一般很少发言,都是坐在一旁点头。
她的眼睛常是安心地眯着,从前她都是一个人的,那时候她一天也不会说一句话,也很少和人说话。
或许这就是她结巴的原因吧。
她不常说话,但她很喜欢听顾楠讲。
有时讲一些平常的琐事,有时讲她从没听过的传说,当然还有的时候,顾楠也会说一些奇怪的胡话。
不过她说的时候,她都会在一旁认真地听。
“蛇胆应该也能换一些东西……”
顾楠正盘算着换些什么的时候。
一旁的端木晴却连忙伸出了手,摇头说道。
“蛇胆是,是配药的,不能,不能换。”
好吧,在一些方面她总是比较坚持。
“唔,那就不换了。”
只是几条蛇皮和蛇肉干应该已经能换上一袋米了,可能还能有余下的。
到时候再决定换一些什么好了,因为这地方是塞内塞外交界的地方,所以会有很多游商,总能有一些特别的东西。
端木晴今天也不出去采药,大雪封路的时候出去采药是很危险的。而且大多数的药草都很难找到。
她准备在家中煎一些药备着,这种天气生病的人总会多一些,倒是村里若是有人生病了,也不需要重新煎,只需要煮开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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