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话不能这么说。”少年走到井边打水洗手。
“当年仲兄与从父出游时,偶然在人府上看见那副朔方女,惊为天人,从此就时常在家中临摹。该只是向往先人技艺,而不是那画中女子。”
“说的好听。”少女嘀咕着。
院前堂间的草帘里面,那个先前的读书人坐在那里,手中正拿着一卷画布,看着那画布出神。
在这人也是一个少年,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身边放着一把羽扇。
眉目明朗,眼中总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气度,样貌算不得俊美,但是也是朗朗少年。
他看着手中的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是差一分神意。”
“仲兄,别再看你的朔方女了,出来吃饭了。”
外面传来小妹的叫声,拿着画的少年摇着头笑了一下:“来了。”
最后看了一眼画中,小心的卷好,收了起来。
南阳之中的小庐里,虽然清净,但也总有几分人声笑语。
东汉末年,此时正值汉家倾颓之际,国中不定,该是烟云将起。
“踏。”
路上的一根树枝被踩断,一个人从路边的山林之中走了出来。
那人穿着一件灰白色的衣衫,看起来衣物是有一些脏了。头顶上带着一个斗笠,手中伫着一柄黑色的“手杖”,背上还背着一个看起来颇为沉重的书箱。
“咳。”
那人咳嗽了一声,这林中的灰尘有些多。
“咕嘟。”
肚子间叫了一声,那人摸了一下自己的,长出了一口气,靠坐在了路边。
抬了一下自己的斗笠,有气无力地说道。
“啊,饿得有些走不动路了啊。”
第二百七十三章:南阳诸葛氏,好为梁父吟
“嗒。”
吃完的碗筷洗完后,带着水渍被放在桌上。
穿着浅红色衣衫的少女将手在身上擦了擦。
一个少年坐在门边摆弄着农具。
另一个则是靠坐在房前打着哈欠,半响,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本书,翻了开来懒洋洋地看着。
天色有一些沉,但是还没有完全黑去。
少女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春天的天黑得慢,想要等天黑下来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思量了一下,对着屋间的两个少年说道。
“仲兄,叔兄,我出去捡些柴火来,家里没柴了。”
“嗯,好。”门边的少年支着脖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末了,却还是加了一句。
“这天快黑了,记得早些回来。”
对于家人他总还是关心的,不过从那副样子里实在让人看不出来。
坐在门边摆弄着农具的少年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笑了一下,对着少女说道。
“听你仲兄的。”
“知道啦。”少女笑嘻嘻地说着,拿起了一个背篓出门去了。
晚间的田间小道上是有一些安静的,路上的泥土松散,夹杂着草叶。微枯的青黄混杂着土色,两侧的草丛之间偶尔传来一阵蛙声,随后又随着草间的一阵晃动远去,估摸着是那草间的田蛙跳远了。
小道上传来了一阵轻歌声,没唱的,只是轻哼。那声音清甜,哼着乡间的小调子。
调子不知名字,但是倒也有几分悠扬,在傍晚的田野间伴着那远处的蛙声虫鸣。
随着声音渐近,一个少女脚步蹦跳着走来,背上的背篓里装着些枯枝落叶。
田野之外就有一片山林,在那总能捡到一些柴火。
顺着小道走进山林之间,少女的嘴里哼着小调,看着心情不错,捡着落在地上掉落着的枝叶。这几天都没有下过雨,所以这些枝叶都是干燥,当柴火或是当做燃物都是正好。
“噼啪。”
是一个雨点打在叶片上的声音,还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
少女抬起了头,发现天上飘来一层薄薄的雨云。
山林之间的一场春雨说来就来,细细密密,算不得大,但是也叫得一些人困扰。
就比如捡着枯枝的少女,如今这枯枝是捡不成了,就连背篓里的估计都要被雨水打湿一时是不能用了。
“沙沙沙。”
雨下了起来,下的细密,绵绵地洒向田野之间。
夕阳余晖里的小雨都带着一些点点的浅金色,那抹辉色在雨珠之间透过。
从远处看那山间田野里被金红晕染,斜影摇晃,倒是一副惹人沉浸的景象。
不过此时不是欣赏美景的时候。
看雨的时候会觉得雨景静好,淋雨的时候就不一定会这么想了。
乡间小道上的泥土被雨水浸湿变得湿软,草叶和小苗被雨水打的微微晃动,沾着那雨水半垂着头。
少女用手遮着自己的脑袋,背着身后的竹筐向着家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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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
一个灰衣人正躺在林间,身旁放在着一个竹箱,斗笠盖在脸上,看模样像是正在那瞌睡。
也不知道是耳边有些在杂乱的雨声吵醒了她。
还是那打在身上的雨点把她敲醒了。
那灰衣人抬起了一些斗笠,帽檐下面有些无力的眼睛向着天上看去,无奈地说道。
“下雨了?”
“真是的,屋漏偏逢连夜雨。”灰衣人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抱怨着一边坐了起来,她本来就饿,现在可能还要淋着雨过上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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