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叫她就披风留下,就可以去了。”
吕布没有要见那貂蝉的意思,在宴上,王允很显然是想让此女亲近他,此时估计也是刻意而为。
“将军。”侍人抬起眼睛看了一下吕布的神色,小心地说道。
“将军,那女子说想见将军一面。”
吕布的眉头皱了一下,最后还是松了开来,挥了挥手,有些不耐地说道:“让她进来吧。”
·
貂蝉跟在侍人的后面走进院子里,见到那个披着甲胄的将军站在那里看着她,在家中也披着甲胄,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将军都是这般的。
侍人将貂蝉带到就快步走开了,显然不敢多待。
“将军。”貂蝉低头行礼,声音轻柔:“家宴上将军走的匆忙,落下了披风,便想着给将军送来。”
听她将话说完,吕布点了点头,走上前,将貂蝉手中的披风取了过来,看了她一眼。
“披风交到了,你就可离去了。”
“将军。”貂蝉还有什么话想说。
吕布却没有再听下去的意思,抬手说道。
“王司徒若有什么事情,可让他自己来同我说,无需让你来说。”
站在吕布前,貂蝉无措了一下,抿着嘴巴,半响才出声说道。
“是。”
说完脸色发白退了半步,准备离开。
走到廊前时,她见到了放在院子上的一个物件。
那是一个布人,做的算不得好看,而且很是破旧,面上歪歪斜斜地缝着针线,还沾着血迹。
她不明白为何吕布的院上会有这样的东西。
“将军,这布娃已是破旧了。”
才刚说到这布娃,她就感觉到身后的人看向了她。
方才还是平淡的吕布,眼中带上了一分寒意。
一股迫力压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脸上憋得通红。同时手脚都阵阵发寒,腿上发软,甚至站不稳。
“我让你离去你就离去,这布娃关你何事?”
“我,知道了。”貂蝉几乎说不出话来。
迫力慢慢散开,貂蝉走上廊间,这次她再没有说多余的话,快步离开。
走出去很远,才敢回过头看一眼。
一眼看去,正好看到院子里,吕布拿着那个破旧的布娃发呆,眼中的神色里,没有刚才的半点寒意,反而带着几分柔和。
沙场将军的脸上少能见到这样的神色。
却是让貂蝉愣了一下,她方才应该是真的说错了话了。
貂蝉回到府上,将事情的始末通传于王允。
府上大多数的地方灯光都已经灭去,王允走在房中,点起了一盏油灯,他的桌案上还有一书帖子。
此策已难从吕布开始,既然不能让吕布有反心,那就逼他起意。
王允的放在了桌案上,似乎有了什么决定。他不如逆行施为,从另一个人开始。
便如此做,斑驳老态的手拿起了桌上的帖子,摩挲了一下,他如今也只能放手一试了。
吕布,老夫到是想看看,如果董卓想杀你,你到底是会乖乖受命,还是倒戈相向。
第三百六十五章:待画
房中的灯亮着,薄薄的窗纱上投着一个倩影。从窗外看去,那倩影低着头似乎在看着什么。
房间里,貂蝉坐在窗边,窗旁的桌上摊着一副画卷。
她少时被王允收养,被教以歌舞乐画,也得以有机会读书。她不才,读不懂学说,但她很喜欢读诗词乐赋。
每读至深处,就总向往那些诗才烂漫之人,游山过水,一花一木一草一石都可为诗,都可寄情述怀。
所以她少时便想自己能相遇一个书生,那书生是一个游人,背一个行囊,带一个斗笠,游山过水,直到与她相见。
她身前的画卷上,画着的就是一个背着书箱的白衣书生,书生带着一个斗笠,是没有画上面貌。
因为她想了很久,也不知道那人该是一个什么样貌,是俊美,是平常,还是容貌不扬。她是想不出来,所以只想等到遇见那人时,再将他的样貌画上去。
如今看来,是没有能画上去的机会了。
“你该是个什么模样?”貂蝉看着换画卷里的人,轻声地问道,可惜画中的人不会回答她。
夜色深了,她收起了画卷,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日后还能见到那样一个人,能将他的面目记下。不想着再与他遇见,只要远远看上一眼就好,好能让她画下来。
她将画卷放回了匣子里,侧过头呆呆地看着窗外发呆,这样的时间对于她来说应该无有几多。
她又想起了什么,从桌边起身,走到柜子边取出了一盒针线和布匹。
房间里的灯光亮着,投着一个倩影在窗纱上,从窗外看去,房里的人似乎是在拿着针线绣着什么。
第二日,一封贴书送到了相国董卓的手中,是司徒王允想要宴请他,至于去与不去,董卓还没有定下。
“咔咔。”车轮碾开了地上的一颗石子,停了下来。
马车上的人掀开帘子,从中走下来,穿着黑色的温候甲,头戴紫金雁翎冠。
吕布从朝上回来,脸色有一些阴沉,如今朝中董卓独揽大权,而他却变得愈加荒唐,所做的事有些在他看来都是难以入眼。
他当时就是因为在丁原手下束手束脚,不能施展,又见他有大抱负才弃丁原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