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又是五人向着吕布这面冲来,此时已经不是斗将了,算上夏侯惇,足有六人上阵,是想一举将吕布拿下。
“鼠辈!”
张辽站在阵后脸色难看,吕布再强也不可能是六人的敌手,他想上阵,但没有吕布下令,他又不能自作定夺。
只能暗暗抬起了手,让身后的一众骁骑准备,只要吕布有危,他就会带兵救援。
吕布骑着赤兔再一次和夏侯惇擦肩而过,方天画戟和朴刀一错即分,朴刀顺着吕布的手臂擦过,却被闪了开来,而吕布手中的画戟却落入了夏侯惇的腰间。
“刺!”刀刃入肉的声音响起,夏侯惇的腰上被戟刃带起了一条血线。
“哼!”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夏侯惇恨恨地咬着嘴巴,他的左眼此时已经看不到了,吕布在左侧的攻击都是在他的视野之外,难以抵挡。
但是吕布也不轻松,因为下一刻,其余的人已经赶到了。
一柄长矛夹杂这劲风从他的一侧刺来,直取他的面门。
脖子一偏,险险地将那长矛躲开,紧接着就又是一根马槊向着他的胸口而来。
画戟一抬,两刃相击,一片火光从金铁之间亮起。
“啊!”一声大吼,吕布架着马槊顺着吼声看去,是一个魁梧的汉子举着一柄门板一般的短戟,短戟挥起,势大力沉。
带起一阵强风,将他头顶的雁翎吹起。
好生悍勇,这将,倒是没有再虎牢关见过。
方天画戟撞在马槊上将马槊生生撞开,短戟也已经到了。
吕布的身子一转,手中的画戟也转过,随着吕布回身刺出。
“当!”一声重响,两柄戟刃交错在一起,又快速的分开,攻来的那个大汉身下的战马连退了数步。
而赤兔则是退下了两步。
众人分开,吕布终于来得及看向眼前,六将拦在他眼前,除了他没见过的那个,其余五个他倒是都还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曹操领兵而逃的时候,来援的几人他可都记下了面目,这些人皆算得上是健将。
呵。吕布没有退下,也没有呼人助阵。
且来便是。
使之转息的停顿,七人又一次踏马上前,这一次在没有半点留手。
刀兵之声响成一片,寒光烁烁来回不止。人马进退,内息之下就连阵中的风卷都是翻涌不休。
越是交手,阵中的夏侯惇几人就越是心惊,这吕布的气力丝毫不减,反而越打越凶,招招搏命生生将他们六人的合围一次又一次地破开。
但吕布终是有破绽的。
“当!”方天画戟再一次击退了迎面而来的短戟,该是用力太猛,没有来得及及时收招,在半空中微微一顿。
四周的几人同一时间举起了手中的兵刃,气流在纷杂的内息之下似乎都被吹散了出去。
而那握着短戟的部将也转回了短戟劈向吕布。
“喝!”数柄兵刃一齐落下。
“当!!”
一柄方天画戟架住六柄枪矛朔棒,但是随即就被压了下去,被一只肩膀抗住。
兵器几乎将吕布的肩头压满。
“哼!”一声闷哼,巨力顺着肩膀传来,吕布的腰弯了一分。两手将方天画戟扛在肩上,面目赤红。
他坐下的赤兔四蹄发颤,强撑着没有摔跪在地上,红色的毛发之间一滴滴血色的汗水溢出。
“救下将军!”张辽没有再犹豫向身后的骑兵高声叫道。
谁知还没有等骑兵入阵。
“张文远!”
阵中传来了一声暴喝,将张辽喝在了原地。
刀兵之下,吕布低着头,双手震颤,面色狰狞。
“休来碍事!”
张辽呆立在那里,愣愣地看着阵中被压在马上的人。
此是我的最后一阵,闲杂人等。
休来碍事!
压着吕布的六人突然觉得身前一热,一股热气从他们的身前扑来。
吕布的双目之中泛出血色,身上溢散着炽热的内息。
就像是煮沸了的水一般,这股内息也沸腾着,再无约束的热流在他的身体中流窜,皮肤下一点点血珠流出,是他自己的经脉都承受不住,但血珠又被滚烫的内息蒸发。
乍看之下,吕布的身周都散开了一阵血气。
“呼!”嘴巴张开,炽热的热流从吕布的嘴中吐出,在空气中凝结成一片白雾。
夏侯惇几人一愣,然后手中一颤,一股叫他们不敢置信的气力从他们的兵刃下暴起。
“嗬啊!”
吕布几乎已经变成血红的面庞上怒喝着,方天画戟抬起了六柄刀兵。
六将同时退开。
赤兔马嘶鸣了一声,踏蹄转身,吕布顺势挥出了一戟。
因为六将退避,长戟没有落在他们的身上。
但是长戟扫过,带起的阵风呼啸着向着他们扑来。
“呼!”
强风一卷而过,将他们的衣袍扯紧,直到风停了下来,被卷起的鬓发和衣袍落下,微微摇晃。
六人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人影。
他们的身后。
烟尘四散。
这吕布,在以自己的气血强提内息。这种办法会损伤经脉不说,一个不好,是要送了命的。
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活着下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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