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谈洛之前送给他的那只。
也正像宴轻权说的那样,这只镯子之前被摔碎过又重新经过修补,所以镶金的花纹发生了一些变化。
为了弥补碎裂处缺少的部分,掩饰被人为破坏之后的残缺,有些簪花设计的看起来并不协调。
导致他一开始没认出来。
但是谁送的,微生尘现在又有些拿不准了。
宴轻权半挑长眉等着微生尘的回应,薄唇翘起一个微不足道的弧度,丝毫不把那个送“寒酸”玉镯的神秘人放在眼里。
对面却没音了。
粗糙的镂金簪花在软嫩的指腹间摩擦,在细白的指尖划出淡淡的红痕。
甚至在那根玉箸似的无名指下沿印下一块绯红色的心性痕迹。
那双一向深情的茶色圆眼此时正目不转睛的观察那只不起眼的镯子,仿佛在钻研什么非常重要的课题。
微生尘的眼睛圆而大,这种眼型很容易显得人呆滞无神,但是他瞳仁长得恰到好处,颜色也漂亮,眼波流转之间媚态横生。
无论看向哪里都是专注而深情的,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觉得自己是被深刻爱恋与依赖的那个独特的。
此时微生尘正用那样的眼神细细观察一只因过分花哨而显得土气的镯子,茶波盈盈的,像是看着初恋的定情信物。
水光微微的琥珀色眼睛里,仿佛能看到他甜而纯净的回忆。
属于他和另一个陌生人的未知过往。
宴轻权...宴轻权他妈的心态直接崩了。
漂亮小男生乖巧坐在床边,翘起的呆毛颤巍巍地有点萌,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坐在家里也有好多陌生男人送暧.昧礼物的坏孩子。
在微生尘突然脱离上个副本时,他受邀秋猎,旁边跟着好多人。
之后他就迷路了,跟着臧沧和扶稷住在冰冷的山洞里。
又或许冷的是他,不是山洞。
似乎在意识朦胧之间,在模糊的视线中,他隐约看到了谈洛的身影。
有人在耳边隐忍的哭,只能感觉到温热的液滴落在他脖颈间,慢慢失去温度变得冰凉。
“镯子...代替...”
正在严肃解释什么的苍老声音。
在意识抽离的前一瞬,到底是谁握着他的手腕,拿下了那只镯子。
灵魂伴着脆裂声撕开混沌,离开这个世界。
叮叮咚咚。
如鸣佩环。
......
他攥起小拳头,干劲十足的样子。
“我一定要去见那个人。”
终于将三四两个副本的剧情线联系在一起了!
微生尘怀揣着对完成副本任务,补充剧情线,修复系统bug的美好愿景,非常期待结束之后的回家旅程。
然而放在宴轻权眼里,却是他即将要与旧情人重逢,双宿双飞的铁证。
他把那个盛着碍眼“定情信物”的盘子推得离自己远一些的位置,把那支前几天还敲过凌十三脑袋的玉如意转得眼花缭乱。
他用雕着牡丹的那头轻拍自己的手心,发出脆响。
“凌十三发过誓不会帮你,我就更不可能送你下山了,你还是老实在寨子里面呆着吧。”
遭遇宴轻权的断然拒绝,微生尘霎时呆了一瞬,就连头上翘起的呆毛也软塌塌的趴下来。
他抿紧嘴巴,被咬过唇肉带着津液,看起来像只甜叽叽的草莓味果冻。
宛如云朵般白软的小手暗戳戳攀上男人的衣角,声音甜腻温顺得像刚出锅的麦芽糖,能拉丝似的。
“为什么呀?我又没有跑,就下去看看。”、
“不行。”
“这对我真的很重要,就看看,看一眼。”
听到微生尘说镯子对他很重要,宴轻权脸上又黑了好几个度。
“都说不行了,我可不是凌十三那傻子,不行就是不行,撒娇也没用。”
他话说得一点余地不留,但微生尘悄悄瞧他脸色,却仍见到有些松动的迹象。
微生尘还不气馁,仍是拽着宴轻权的衣角,慢慢把蓬松微卷的小脑袋凑到男人的肩膀边上。
甜腻腻的焦糖色眼睛一顺不顺的注视着他,视线由下及上,全然的乖顺被掌控的姿势。
“我乖乖的,只要带我下去,什么都听你的。”
宴轻权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大桶齁甜且稠腻的糖浆浸灌全身,被固定得没办法做出想做的动作。
他像只牵线木偶一样僵硬的点点头。
同时听到自己说。
“好的。”
!!!
???
宴轻权:凌十三竟是我自己?
果然是美色误人。
“好欸!”
经过了高温烹调,原本的焦糖浆比之前还要更加甜蜜润泽,充满了幸福的喜悦与快乐。
再铁石心肠的人也难以拒绝,打碎这样的萌系暴击。
宴轻权刚要改口的嘴张了张又合拢。
算了,只要不像之前一样默不作声跑掉就行。
他顺手揉揉微生尘脑袋上一团软绵绵的小卷毛,把他乱飞的呆毛压下来,沉下脸,凶巴巴的警告对方。
“前提是你要乖,要听我话知道吗?”
宴轻权不是只说“要听话”,大概是隐隐有什么私心或是不可直说的秘密,他说的是“要听我话”。
微生尘没听出来他话语中暗含的深意,只是轻快的点头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