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下总算有了点动静,可眼睛没睁开,“刘妈,你别吵,今天周六,我要睡懒觉……”
说着,直接把被子扯上去,将头蒙住。
谢定渊喊了第三声,事不过三。
钟子昂突然意识到什么,倏然睁眼,噌一下坐起来,哧溜~
吸了吸口水。
谢定渊眉头紧得能夹死蚊子。
到底忍无可忍,从床头柜上抽了一张纸巾扔到他脸上,按捺住跳疼的眉心:“擦干净!”
钟子昂手忙脚乱地擦掉口水,一阵讪笑:“老舅,怎么是你啊?你今天不出门吗?!”
“实验结束了,以后还是我接送你上下学。”
江扶月也会回学校,说不定还能碰上。
谢定渊打着小九九。
钟子昂快哭了,他一本正经地开口:“其实,我一个人就可以,不用人接送。您日理万机,要搞研究,还要管公司,这点小事真的不用您操心了!”
“你妈让我管着你。”
“……”无言以对。
谢定渊:“赶紧起来洗漱,下楼吃早餐。”
钟子昂蔫了吧唧地掀开被子,双脚落地,突然——
“老舅,你刚才说实验结束了?!”
“嗯。你想干什么?”直觉不太好。
“那这么说江扶月现在有空了?!我才知道她新家就在我们隔壁!我一会儿吃完饭过去找她!”
谢定渊眸色微沉:“你找她做什么?”
“玩啊!”
“……”这下换他无言以对。
怀揣着即将见到喜欢的女孩儿的小期望,钟子昂起床速度贼快。
还特地把自己好生捯饬了一下。
皮夹克配牛仔裤,一双滑板鞋,发型自成一体,从头到脚都写着我很帅。
对着镜子照了照,确认无误后,下楼吃早餐。
“早啊,刘妈!”
“早,小少爷,今天看上去真精神呢!”
“真的吗?”
刘妈点头:“真的。”
“嘿嘿……”他心满意足地去了饭厅,早餐已经摆好。
老舅正吃着,脸色貌似不太好,隐隐发臭,也不知道就这么一小会儿谁又惹到他了。
但这并不能影响钟子昂的好心情。
他嗦完面,擦擦嘴,对着反光的厨房门臭美了一番,准备出门。
突然,“站住。”
“……老舅?”
“周末作业写完了吗?”
钟子昂如遭雷劈。
一刻钟后,客厅,茶几上。
已知双曲线的一个焦点在抛物线y^2=4倍根号7x的准线上,则双曲线的方程为……
钟子昂笔头都快抠烂了。
此刻,别说小期待,他就连小呼吸都没了……
“老舅,我不会。”
谢定渊坐在沙发上,正看最新一期的SCI期刊论文,听罢,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拿过来,我给你讲。”
“您这么忙,哪能惊动您老人家?要不我去找江扶月吧?她讲题又快又简单,我一听就懂。”
“哦?她以前给你讲过题?”
“当然!还不止一次呢……”说到这里,钟少年傻笑。
所以,忽略了亲舅骤然冷凝的目光。
“你们关系不是不好吗?她要搭理你?”
“这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打是亲骂是爱,爱得不够用脚踹!还有那什么床头打架床尾和……小说里讲了,这叫欢喜冤家发展模式,懂吗?”
“……”谢定渊不想懂,他现在只想抡拳头。
钟子昂却开了话匣,收也收不住:“老舅,你不觉得这样很烂漫吗?你想啊,若干年后,我跟江扶月结婚,咱们婚礼上,司仪主持的时候就说,他和她相识于初中,都以为会是一见钟情的剧本,但实际上是征服与被征服、碾压与被碾压的剧情。谁压谁呢?嘿嘿……这个就让亲朋好友们自己猜去吧!”
“您听听,这美不美?美不美?”钟少已经开始自我陶醉,“现场绝对掌声如雷,口哨乱飞!”
谢定渊还真想象到了那个画面,随着钟子昂声情并茂的描述越来越详细,详细到最后仿佛要成真了。
钟子昂:“也不知道将来多少人羡慕我跟她的神仙爱情!说不定会我们标榜为四方城豪门第一恩爱CP,以后我的财产就是江扶月的财产,最后都归我俩的娃……”
“对了,老舅,以后你随份子可得包个大点的红包!少了我不接的哈!”
谢定渊咬牙冷笑:“有这么精力白日做梦,不如想想这题该怎么算!”
钟子昂看了眼手里的数学试卷:“……”
啊!现实杀我!
最后,钟子昂还是没能找成江扶月,他这一整天都被亲舅盯着做题了。
而且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
他讲的解题方法,钟子昂根本——听、不、懂!
“老舅,我怀疑你在玩我,但我没证据。”
谢定渊抬起眼皮,淡淡扫过他:“……这道题用XXX定理。”
“啥定理?!”
“XXX。”
“我们没学过啊!”何止没学过,这尼玛一大串英文不像英文、R语不像R语的东西,他连听都没听过。
谢定渊:“我可以教你。”
钟子昂:“……”求放过,给条活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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