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有权有势的亲爹,你现在连条狗都不如,还想着命令人呢?醒醒吧!”
醒醒吧……
醒醒……
吧……
宛若魔音入耳,迟舒媛撒腿跑开。
等跑出校门,她立即抬手拦停一辆出租,不……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在做梦!
她要回家亲口问迟建!
可惜,等回到家,等待她的只有满室空寂。
父母不在,连佣人也看不到影子。
“爸?妈?!”她楼上楼下找了两圈,一无所获。
迟舒媛站在客厅,心下骤沉。
她拿出手机,拨给迟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挂断,继续打,得到的还是同样的回复。
接着,她又打给季欣欣,漫长的嘟声之后,久到她以为那头不会接听了,对面才传出一声疲惫的——
“喂?”
顿时,迟舒媛的眼泪唰一下滚落:“妈!爸爸呢?为什么打他电话关机?学校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对不对?都是在造谣!”
那头一默,半晌才开口:“……媛媛,你要学会接受现实!”
“不!我不信!”
“你爸做的那些事,你不清楚?其中多少是你看不惯别的学生,让他出手做的?你心里难道没点数?”
是的,迟舒媛其实什么都知道。
欺凌学生、假公济私这里面多少是因为她,桩桩件件,她一清二楚!
可正因如此,她才不能信!不可以信!不敢信!
否则,她就成了罪魁祸首。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季欣欣是傍晚到的,为期十天的学术研讨会,她被迫中途离场。
回到家,只见客厅一片昏暗,酒气熏天。
等她打开灯,已经喝醉的迟舒媛躺在地板上,身体蜷缩成一团。
嘴里念着:“妈……该怎么办啊……”
半夜,迟舒媛在房间醒来。
睁开眼就看见季欣欣坐在床边,由于没开灯,只能看到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有大致轮廓。
“妈!”她扑进女人怀里,嚎啕大哭,“爸爸被抓走了,他会坐牢吗?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这样?我们怎么办啊?”
季欣欣轻轻拍着她后背,黑暗中,眼神微闪。
“放心,会有办法的。”
而她的办法就是找上韩家……
“谁?你再说一遍?!”韩恪脚下一顿。
佣人恭敬开口:“她说她叫季欣欣,人就在门外,想见大少爷一面。”
韩慎皱眉。
“让她滚,我们不见!”韩恒端着水杯,从楼上下来,“几十年都没联系过,突然找上门,肯定没什么好事!”
韩恪:“估计是为了姓迟的。”
说到这件事,韩恒就特别解气。
之前Q大明显存了包庇不查的心思,即便他们决定不再捐楼、不设奖学金,校方也不过一时惊怒,降了迟建的职,就完了。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反正,降了的职可以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原本以为这件事只能就这么算了,韩家在教育界也没什么人脉,却不料徐开青竟以自身相逼,只为给江扶月一个公道!
韩家人先是惊讶江扶月居然和徐开青认识,接着震撼于这位学术泰斗对江扶月的看重,连“离开Q大”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韩恒接受最快:“我家月月本就人见人爱,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韩恪点头:“月月值得。”
最后韩慎也被带偏,私底下无数次向秘书感慨:“我家月月真是太优秀了!”
秘书:“……”知道了知道了!耳朵都要长茧了!
时间回到当下——
韩恪:“求也没用,迟建那是活该!”
韩恒:“姓迟的坏事做了那么多,她哪来的脸求上门?”
很快,佣人回来:“那位小姐说,见不到人,她不会走,就这样一直等在外头!说都说不听!少爷这、怎么办啊?”
韩恪冷笑:“她以为她是谁?”
韩慎沉吟一瞬:“……算了,不能让老爷子知道,我出去看看,把她打发了。”
别墅外。
看到韩慎,季欣欣眼前一亮,嗫嚅着唇,一声“哥哥”便要脱口而出。
“季小姐,有事吗?”韩慎根本不给她叫出口的机会,一句“季小姐”瞬间拉开两人的距离。
女人眼睫一颤,哑着嗓子,略含哭腔:“能不能……能不能救……”
“不能。”
“为什么?如果是因为韩韵如的女儿,我可以让迟建向她下跪道歉!”
她没有直接叫“江扶月”,而是用了“韩韵如的女儿”,她在控诉,在不满,在为自己鸣不平!
江扶月不过是受了一点委屈而已,可她的丈夫却要面临入刑。
就因为她是韩韵如的女儿!
韩慎笑了,看她的眼神冷淡而疏离——
“首先,不是我们要追究姓迟的责任,而是校方出手,我们无权干涉。”
“其次,你丈夫需要道歉的何止月月一个?公告我看过了,他犯的那些事桩桩件件,绝大部分都比月月这件事恶劣得多。他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是吗?”
“最后,季欣欣,”他叫她名字,透着一股绝对的冰冷和漠然,比对待陌生人还不如,“月月这件事,你敢说里面没有你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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