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中有些人或亲眼见证了传奇的诞生,或正在走传奇曾经走过的路、上她上过的学、待在她曾待过的教室、做着她曾出过的题……
何其有幸!
前路标杆屹立挺拔,他们这些后来者才有奋起狂追的目标和动力,不是吗?
……
斯坦福大学,某自习室内。
凌轩颓然地扣下平板电脑,一抹苦笑爬上嘴角。
手边是成堆的工具书和科研资料,面前是他写到一半就卡死的论文。
出国前,他是那么信誓旦旦,将来华丽回归,必定让她刮目相看、狠狠惊艳。
而连续三年的努力也没有被辜负,他终于如愿以偿拿到全系唯一的直博名额。
就在凌轩以为自己已经跑得够远,可以减缓速度歇一歇的时候,江扶月拿到了诺贝尔!
诺贝尔啊……
全球科学最高奖,所有科学家梦寐以求的荣誉!
有的人白发苍苍才能圆梦,更有甚者没能在活着的时候亲手领奖,而她——
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达到无数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凌轩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追上那个曾经被他拒绝过、狠狠伤过心的女孩儿。
终其一生,她都只会是他遥不可及的白月光,藏在心底最深处小心翼翼不对任何人说的朱砂痣。
他认输了。
也放弃了。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经过时间的洗礼与现实的打磨,终于也开始慢慢承认自己的平庸与平凡。
可能长大就是伴随着理想的破碎,一点一点踏碎骨子里可笑的骄傲。
“噢!快看!轩,是哭了吗?”
“我想他可能失恋了。”
“然而事实上,他的状态比失恋还糟糕,像是失去了信仰。”
……
某部队驻地,简陋的放映厅中,正在播放当晚的新闻联播。
“谢定渊和江扶月获得诺贝尔医学奖……这是继续屠教授后,我国再度打破西方国家对最高科技奖项领域的绝对统治……具有划时代的重大意义……”
易辞撞了撞他肩膀:“喂,你舅舅和江扶月拿奖了。”
钟子昂:“看见了,要你说!”
“采访一下,你此刻什么心情?”
钟子昂看了眼电视屏幕,眼里流露出怀念和怔忡,但更多的是复杂。
“易辞,其实我早就放弃了,但这里——”他拍了拍心脏的位置,“始终憋着一口气,因为不服。”
“我曾经无数次想,为什么我舅可以,我却不行?这个问题一直都没想通。但是刚才,看见他们站在一起,出现在学术会议上时,我突然就明白了……”
“不是所有喜欢都能得到回应,也不是你喜欢的人,就一定喜欢你。”
“我和江扶月连共同话题都没有,就算在一起也只会潦草收场。她比我看得清楚,一直很清醒,只有我还稀里糊涂……”
易辞拍拍他肩膀:“差不多行了,别整这伤春悲秋的,你不适合,还是贱兮兮讨揍的样子更顺眼。”
“我靠——你说谁贱兮兮讨揍呢?”
易辞咧嘴:“谁应我说谁。”
“你是不是反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不仅敢说,我还敢做。”
钟子昂提起拳头就准备往他脸上招呼,突然,动作一顿,“话说,你现在什么心情啊?”
易辞有点懵:“什么什么心情?”
“看见我舅跟江扶月成双成对啊,你不也喜欢她吗?”
易辞轻笑一声:“我可不像你痴心不悔,过去的事,早就放下了。”
“真的?当初不是还拼了老命跟我争吗?现在这么洒脱啊?”
易辞理了理袖口:“我呢,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不干那些幼稚得要死的事。”
“……擦!你讽刺我?”
易辞:“对号入座要不得。”
钟子昂:“信不信我揍你?”
“你确定是你揍我?不是被我反揍?”
“……”
指导员:“易辞!钟子昂!你俩干啥呢?!看个新闻联播还不消停,今晚是不是又想被罚跑操场?”
顿时,安静如鸡。
……
10月过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帝都有了初冬的味道。
江扶月在认真学习工程类专业知识的同时,还要兼顾新课题研究。
从今年年初到现在,她的论文产出就没断过。
基本保持在每三个月一篇,其中不乏入选《Nature》、《Science》和《Cell》的论文。
众所周知,CNS是衡量高校原创性重大理论和创新性科技成果产出水平的重要标尺,也是反映高校基础研究能力与学术创造力的重要标志。
萧山巴不得江扶月能稳定高产,那今年明大的排名又要往前蹿了。
除此之外,还有无尽楼中产出的论文数量也相当可观。
如今集群效应慢慢突显,各学科之间的交流也异常活跃,无尽楼良好的学术氛围吸引了不少专家教授的眼球。
当初请他们,他们不来;如今名额满了,没位了,他们又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甚至不惜找到萧山,想走后门。
萧山的态度很坚决:想进来,凭实力;实力不够,那就回去继续努力,等够格了再来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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