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桐玉笑了一声,唤了一名侍女过来,吩咐去看看八王。又四下扫视一圈,见崔贺樟也一直没再回来,而那边的弟媳侯氏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怕她闹起来,便多吩咐一句,让去将崔贺樟也叫过来。
她那个弟弟的秉性,她是知道的,什么不胜酒力,要去歇息,怕都是借口,歇着歇着,就拉着哪个新看上的女郎,歇到床上去了。
若是平日就罢了,今日人多,真闹出什么动静来,传到言官们的耳中,处理起来,总有些麻烦。
……
屋子里,月芙的双肩被赵恒压着,感到沉重不已,后背早已汗湿,却乖乖地趴在他的胸口,小心地抬头看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会刺激到他。
“殿下……”
仅存不多的理智让赵恒勉强控制着自己,稍稍平静片刻后,他才松开一直压着她的双手,咬紧牙关后退一步。
崔贺樟仍然毫无知觉地躺在地上。
赵恒忍住想狠狠捶他一拳的冲动,嗓音嘶哑地冲月芙道:“我们要离开这儿。”
崔贺樟既然敢做这样的事,一定想好了接下来如何。要保住沈娘子的声誉,一定要尽快离开。
“好。”月芙自然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立刻点头,想往门外行去。
可是,脚步才微微挪动一下,便是一软,差点跌倒在地,连忙扶住身边的屏风,才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
方才的酒力,加上那香里微薄的药力,让她本就受了惊吓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
“殿下,我……恐怕走不动了。”
赵恒紧咬着牙关,深深地呼吸,仿佛想将胸腔内的浊气统统吐出去。可越是这样,便越觉得烧灼得厉害。
他在原地顿了一下,又走近一步,低低地道一声“得罪了”,随即将她打横抱起,快速走了出去。
外头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只有明媚的秋日阳光披洒下来,使微寒的空气里多了一丝暖意。
月芙软软地靠在赵恒的怀里,一动也不动,一手揪住他领口的衣物,勉强保持平衡。
只是,这样一来,她的脑袋恰好靠在他的胸前,红唇之间浅浅的,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从他的脖颈处拂过,令他的背后升起难耐的酥麻感,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走得更快了,连方向也来不及辨认。
“别走这儿!”月芙意识到他在往宴席的方向去,忙出声制止,“往南面去吧,那里应该没什么人。”
也不知沿着长廊走了多远,绕过了几道弯,两人的眼前忽然出现一座二层楼阁。
月芙想了想,这里应当是定远侯府南面的楼阁,因离正院稍远,平日不大有人来,偶尔侯夫人有兴致,会登上二楼,听乐师们在底下的奏乐。
想必,里面应当陈设齐全。
“殿下,咱们暂且停下吧,这儿应当不会有人来。我、我现下已可以自己走了。”
月芙脸虽还是红透的,身上的热也只是稍好了一点点,可看他憋得满头是汗,两颊潮红,青筋凸起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折磨他。
可是,赵恒却像没听见她的后半句话一样,哪怕已经难受至极,也依旧没有放开她,而是大步跨进楼阁中,顺着木质的阶梯飞快地登上二楼。
因少有人来,楼阁里显得有几分冷清,尤其到了二楼,秋风从敞开的窗灌进来,让屋子里多了凉意。
好在,虽没有人气,屋里的陈设却的确大致齐全,从桌案、围屏,到卧榻,甚至茶具、泥炉,一应俱全。
甚至还搁了大半盆水。
这是定远侯府里的规矩,秋日天干物燥,每隔两三日,就会在无人用的屋子里搁些水,防止木质的房屋生裂缝。
赵恒径直走到卧榻边,俯身将怀里的月芙轻轻放下。
本应该立刻退开,可浑身的难耐迫使他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没有退开。
他胸膛起伏,双手支撑在榻上,大半的身躯笼罩在上方,离她不过两三寸的距离,微微泛红的双目凝视着她。
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处,本就有些异样的气氛变得越发暧昧了。
月芙被他的目光看得脸颊发烫,只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可偏偏他离得近,令她大气也不敢出,只好小心地转开脸,不与他对视。
可才一动,撑在她脸侧的那只手便追了过来,轻轻地扶住她的半边脸颊,让她重新面对着他。
粗糙的指腹擦过她光滑软嫩的脸颊,又慢慢滑下去一些,最后在耳畔徘徊不去。
月芙浑身轻颤,本已微红的眼眸又泛起一层柔柔的水光。
“殿下是不是……忍不住了?”
赵恒的喉结动了动,望着她美丽的面庞和微微散乱的乌发,低低应了一声“是”。
他方才将她一路抱过来时,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了她娇小身躯的柔软与温热,此刻被药力所驱,终于按捺不住,寻到她微张的两瓣红唇,吻了下去。
他没什么经验,全凭着本能,胡乱地吻。
月芙觉得有几分痛感,偏偏她也觉得难耐,一时没有推拒,反而轻轻搂住他的脖颈,半阖上双眼。
……
那两名仆从被崔贺樟使唤到中庭的宴席附近守候着,一边靠在长廊的石阶上说话,一边时不时留意其他人的动静,防着有人要往西南那处去。
“郎君吩咐要等半个时辰,可我看,现下才小半个时辰呢,夫人就已起疑了,只怕没一会儿,就要派人去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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