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李姑娘爱看佛经。”
李弱水接过书,准备将脑子里的旖旎场景全部甩开,随口回道。
“没想到郑公子学习不看典籍,爱看游记。”
李弱水知道郑言清的情况,这句也只是打趣,可郑言清却听到心里去了。
“都是书,游记和典籍又有什么分别。都说我从小天资聪颖,却也没人问过我到底喜欢什么,便一股脑地将诗经名学都塞给了我。”
李弱水脸上的热也散得差不多了,心情平静了不少:“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出去□□、喜欢探险。可自从小时候意外过了童生试,便再也没有出过远门。”
他长长地叹口气,眼里都没了多少神采:“若是我的病情有了好转,几月后的省试是逃不了的。”
“你傻啊。”李弱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从来只见过想考考不上的,没见过想落榜落不下的。”
“什么意思?”郑言清呆愣愣地看着她。
“让你省试就去啊,反正考试地不在沧州,你借此机会去游山玩水一番,回来再说考不上不就行了。”
李弱水轻咳一声,掩饰性地移开目光:“我可不是在教坏你。”
原著中,郑言清体质虚弱、有时难以呼吸的病当然不是真的,不过是被下了□□而已。
陆飞月确实捉到下毒之人,是个妒忌郑言清许久的秀才,家里有些钱财,就买通了下人给他下毒。
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郑家管得严,仆人也都忠心,按理说买通这么多年需要的花费不低,而且这人冒头得非常凑巧,像是故意送上门的。
陆飞月也想过不对劲,但郑家父母正在气头上,报官将那家人赶出沧州后便专心忙碌郑言清省试的事了,没人再提起这个话题。
自家人都不在意了,陆飞月一个外人当然不好硬插手,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当然看小说时李弱水还吐槽过,郑家人这是在心疼儿子还是在心疼未来状元郎?
郑言清从小就与这个经商的家族割裂开来,父母一边大谈钱财、谋划着如何扩张店面,却又一边告诉他,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钱财都是粪土。
父母将他关在院中,给他请最好的教书先生,明明就在一座府邸,却又说一年见不到他几次。
他的哥哥在外跑商,他的姐姐是沧州绫罗绸缎一把手,他却被告知家里的事与他无关,他要做的唯有读书。
他叫郑言清,却没人真的将他当成郑家的孩子。
郑言清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似是真的在思考这么做的可能性。
方才那话说也就说了,但最关键的点李弱水还是问了出来。
“你现在不缺吃喝才想探险,若是以后真出去了,你父母不给你钱,你怎么办?”
她现在能够专注攻略,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系统奖励有银子,省省也是吃喝不愁,不然别说攻略,生存就是一个难题。
郑言清苦笑一下:“我确实除了看书,别的都不会。”
“不会可以学嘛。”李弱水拍拍他的肩,露出一个笑容:“谁生下来就会读书。”
说完这句话,李弱水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问他:“你知道沧州哪里学游泳比较适合么?”
郑言清爱看游记,本朝的地理和景点都了然于胸,立刻便给出了答案。
“北山那里有条小河,清澈见底,是个不错的地方。”
“多谢。”李弱水点点头,将佛经还给他,一溜烟跑出了书室。
刚才的话点醒自己了,不会可以学,没有人天生就什么都会。
那么,路之遥不懂爱也可以学。
*
“脉象沉稳,没大毛病,吐出舌头我看看。”
胡子花白的大夫赫然就是那日为李弱水包扎手掌的那位,他今日看到路之遥进来时一眼便认出来了。
没在他身边看到李弱水,大夫默然叹气,世上终究少了一对眷侣啊。
路之遥闻言张开嘴,吐出了舌头。
“吃得很差,眼下也有黑影,睡得不好,肝火有些旺,但总的来说没有大问题。”
大夫摇头,将他这样的身体状况归咎于情伤:“想开点就好。”
路之遥摸摸心口,有些疑惑:“这里也没事么?”
“你这处怎么了?”
“心悸,胸闷,有时候跳得飞快,有时候又有些钝痛,但没有中毒,是什么病症么?”
路之遥不怕死,但他不喜欢自己身体失控的感觉。
大夫自己摸着他的脉象,再次摇头:“没有问题,我行医几十年,还是对自己医术很有信心的。”
“那还真是奇怪。”
“发生病症时你都在做什么?”大夫仔细问道,或许能发现什么他忽略的点。
“都和李弱水在一起,特别是她亲我的时候,不仅心跳得厉害,还会手脚发软,完全不像我自己。”
路之遥虽然唇角带笑,但他说得非常认真,毫无旖旎之感,听得大夫老脸一红。
“你这……”
大夫憋了半晌,这这这了许久也没说出个结果。
他原以为是什么难以发现的大病,却没想到是这方面的问题。
“虽说有想过下毒一事,但确实没有迹象表明是她下的。”
路之遥转着桌上的药杵,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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