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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皇笑道:爱卿正直不阿,就如这副箸,寡人用此嘉奖,是望尔等保持禀性,莫要学那等巧言令色之辈。不过寡人倒是有些好奇,丁爱卿素来不善言辞,你是如何劝说通州、凉州出兵,事先在城外埋伏的?
    丁思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瞟了沐乘风一眼,道:微臣嘴拙,并不擅长游说,此次全倚仗沐大人差人送来虎符。军中主帅见了虎符,虽然没有陛下手谕,但也听从微臣安排了。
    女皇诧异:虎符?寡人的虎符在宫中啊。
    沐乘风起身道:陛下,去年臣奉命来此探查行宫,您给了臣虎符以防万一。那日团圆郡主到微臣府中玩耍,见到虎符很是喜欢,于是臣就仿照了一块给她。臣自知此行不妥,还请陛下恕罪。说罢他呈上了伪造的虎符。
    玉制的虎符摆到眼前,女皇看着上面以假乱真的纹理,心中不禁生出种种疑问:到底他送回的虎符是真的,还是眼前这块是真的?他留着这样一块虎符,到底是早已料到日后会派上用场,还是想另谋其他?他今日能拿出一块假虎符,难保明日不会拿出第二块沐乘风是在用这个方式告诉她,他对她可以臣服,却也有力反叛?
    果然是国师高徒,心机之深手段之高,让她一介王者也要忍让三分。
    罢了,伪造虎符虽是死罪,不过右相此次平叛立下大功,功过相抵就算了罢。女皇笑得亲切,却没再亲昵喊他乘风。她举杯掩袖浅饮一口,心中却在想虎符怕是要换一块了,而这个右相,恐怕也要换人了。
    酒过三盏。沐乘风忽然对丁思集说:丁大人,送虎符来的人还好吧?丁思集点头:她没事,受了一点伤,现在应该好了。
    沐乘风眸子一凝:她受伤了!
    丁思集见他如此急迫,有些纳闷,诺诺道:嗯,身上有些擦伤,胳膊和腿比较严重他说着脸颊浮出一丝红晕,很窘迫地摆手解释:我不是故意看她的!那日她深夜过来,我家里没有女眷,我看她又伤得那么重,所以
    砰一声闷响,沐乘风手里的杯子碎成了粉末。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丁思集,眸子黑沉沉一片看不清神色,更没有温度。
    丁思集尚不明所以,却也感觉到对方表情不善,试探道:我叫人把她接到这儿来,让您看看?他不觉流露出几许不舍惆怅,下官知道她是您府上的人,只是她伤还没好全,赶路的话恐怕不合适。
    沐乘风深深吸了一口,压住火气尽量淡然:愿不愿走是她的事,先把她接来再说。
    女皇也道:没想到右相府也有如此女子,巾帼不让须眉。好,快把人叫来,寡人要赏她。
    半个时辰不到,近侍把人从丁思集府上接了来,沐乘风见人却怔了怔,然后下意识往她身后望去。空荡荡的。
    奴婢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向女皇磕了头,又向沐乘风和丁思集行礼:奴婢见过大人。
    鹭儿怎么是你?夫人呢?沐乘风见她只身过来,疑惑中又生出些许不安。
    按照原定计划,沐乘风和左芝假意决裂,左芝回京,沐乘风留在淮州见机行事。回京途中左芝一定会路过通州,这时丁思集必然会出来见上一面。以丁思集与他们的交情,把虎符之事托付给他,他必将办得妥妥的。把这样的事交给别人来做,沐乘风是出于两个考虑。一来是不用左芝冒险,出了事她也不担责;二来,路上保不准有人监视,她拿着虎符反倒不好行事,不如交给别人还方便些。
    只是,沐乘风没有料到嘉兰调包了侍卫,陷左芝于危难之中。他知晓后确实大为光火,一怒冲冠差点杀了嘉兰。不过,在听了侍卫长说有丫鬟失踪,沐乘风忽然之间冷静了下来。左芝并不傻,她既然知道形势危险,回京途中必将有防范,丫鬟失踪肯定是她搞出来的障眼法,只为设法脱身。至于跳崖自尽她那性子要死也不会独自跳崖,拉两个人垫背一起还说得过去。
    沐乘风起先这样猜想,后来通州营又按时出兵,更坐实了他的想法。左芝既然没有回京,那肯定就在回京路上等着他了,通州这里便是最大的可能。沐乘风就这么以为着,心想到这里一定能见着活泼的小娘子。
    鹭儿摇头道:奴婢不知道。那日少夫人一听说要改道走就觉得不妙,于是和奴婢换了衣裳。奴婢与莺儿先是出去引开士兵的注意力,让少夫人趁乱先走,之后莺儿也走,奴婢继续装成少夫人回了马车,为她们争取时间。之后果然有叛兵打了过来,奴婢一路把他们往林子里引,最后不得已跳崖逃生。
    左芝和鹭儿身形相似,当时又缠了眼睛,所以才能蒙混过去。鹭儿幸好有武艺傍身,是故坠崖还能捡回一命,并且去通州报了信。
    沐乘风松了一口气后又紧张起来:她现在在哪儿?
    这下轮到鹭儿吃惊了:少夫人没有和大人在一起吗?奴婢以为她回去找您了!
    沐乘风登时懵了。
    左芝丢了,被沐乘风弄丢了。
    他先是广派人手在淮州附近找,堪称掘地三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却连左芝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寻到。后来他心想会不会先回了京城,于是又赶回大都,结果在沐府和公主府都招了一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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