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琥珀不是太明白,主子到底在想什么,“郡主之事,已经让王爷颜面尽失,若是王府里再出点变故,只怕更了不得。”
“小王爷的脾气,你越不让他做,他越会去做,有些东西他嘴上说着不喜欢不要,可实际上呢……”顾若离话语平淡,眼中却涌起无边的寒意。
就像当年,她越是不喜欢他,他便越要往她跟前凑,对靳月熟视无睹,甚至不惜牺牲靳月。
失去之后,宋宴后知后觉。可惜……错过了,便很难再有机会。
顾若离,深知此道。
“主子,您是在提醒小王爷?”琥珀总算想明白了。
人有时候自负甚高,所以不会往低贱处想,但经人提醒过后,心里的执念会唆使人反复的去惦念,终有一日,你最不屑的事,会变成你急于付诸实践的手段。
“这大概,就是执念!”顾若离微微扬起头,瞧着极好的天色。
宋宴越走越慢,终是在花园里停下,想了想,转身走进了亭子里,那个吃花生的女子,曾经就坐在这里。
“小王爷!”程南没耐住,“卑职觉得顾侧妃所言,太过儿戏,不该轻信。”
“本王当然知道,妇人之见,能作什么数?不过她倒提醒了本王,既然没办法派出人去,那就把她找过来。”
宋宴把玩着桌案上的杯盏,“程南,本王现在想吃花生,会不会太晚了?”
程南没反应过来,“小王爷想吃花生,什么时候都不晚。”
宋宴苦笑,不晚……
脑子一顿,程南这才明白过来,小王爷说的不是真正的「吃」花生,他只是想要,吃花生的那个女子!可是话都说出去了,程南也不好再解释什么。
“今年的赏菊大会在哪置办?”宋宴忽然问。
程南愣了半晌,“卑职不知,不过……管家应该知道。”
这种小女儿家的心思,他一个大男人哪里会晓得,往年也没见着小王爷关心过,所以程南并未留心。
赏菊大会分两种,一种是宫宴,一种是老百姓自个倒腾的,算是给京都城内添点喜庆。
宫里,多半是太后娘娘操持,让后妃和一些命妇找个由头热闹。
去年是颖妃帮着太后置办的,今年应该轮到玉妃娘娘,也就是顾侧妃的姐姐搭把手。毕竟皇帝没有立后,后宫有位有份的,就这么两位。
宋宴盘算着,傅家是商贾,自然入不得皇宫,不过城中商贾置办的赏菊大会,傅家必定在相邀之列。
“去打听一下。”宋宴敛眸。
程南犹豫,想规劝两句,又怕小王爷生气,只得行礼应声,打听……就打听呗!
……
天香楼门口。
靳月没想到,傅九卿的马车竟然停在后巷,似乎是在刻意等她。
“少夫人,请!”君山行礼。
“你们今儿是特意来这儿接我的?”靳月不解。
哪有这么巧的事儿,他这两日不是很忙吗?
君山笑了笑,“您上去吧!”
可不是特意嘛,听闻少夫人出城,公子放下手头的伙计,跟账房交代了一声便走了,特意去了一趟府衙,说是回家去了。
公子掐算着这个时辰,少夫人定是嘴馋,八成去天香楼了,马车便停在了天香楼的后巷一盏茶的时间,才等到少夫人下楼。
修长的指尖扶着车门,光亮从外头落进马车,紧接着便是那张熟悉的笑脸出现在车门口,俄而是整个人都钻了进来,裹挟着她身上独有的气息,以最快的速度,与周围的空气混在一处,涌入他的鼻间。
心里稍稍安定,傅九卿放下手中的账簿,瞧着某人快速坐在了软榻上。
大概是注意到了他的微恙,靳月又默默的站了起来,挨着他坐下,尽量靠他近一些,低声笑问,“你这是故意在等我?”
“顺路。”傅九卿低咳两声,面色微白。
许是这两日累着,他的气色瞧着不太好。
“哦!”靳月点点头,顺路便顺路罢。
想遇见的人,走哪都顺路。
想陪伴的人,随时有时间。
车上,傅九卿一直没说话,随手翻着账簿,偶尔压一压眉心,瞧着有些棘手。
靳月看不懂那些东西,自然也帮不上忙,尽量保持安静,免得打扰到他。
到了傅府,她仍是第一个跳下马车的。
进屋之后,霜枝和明珠极为默契的留在了外头,君山轻轻的合上房门。
“今儿出城了?”君山问。
霜枝和明珠点头,“还遇见了危险,有人要杀少夫人!”
君山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领着二人靠边站,“可看清楚路数?”
这话是冲着明珠说的。
明珠摇头,“我没瞧明白,他们惯用柳叶镖,出手阴狠毒辣,如果不是豢养的死士,就该是江湖上的刀子。”
所谓刀子,就是专门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一帮人。
“若是刀子,怎么敢对朝廷的人下手?”君山摇头。
刀子接活是有规矩的,朝廷、官衙之人,王公贵族,以及老弱妇孺者,诸如此类,不杀!
少夫人与府衙的人出行,穿的是公服,傻子也知道这是个硬茬,怎么还敢下手?
“这也是我没明白的地方!”明珠面色沉凝,“公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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