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摇摇头,谁知道呢!
房间内,靳月提笔,腕上有些抖,只好左手握右手,这才保持了笔杆子的平衡。
霜枝和明珠齐刷刷歪着脑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少夫人为什么无端端的想起作画来了?而且……画功委实不敢恭维,浑然是张鬼画符。
就是……这鬼画符颇为熟悉,好似在哪见过?!
转念想想,鬼画符不都差不多嘛!
君山站在床边,瞧着桌案前的三个人,眉心皱成川字,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瞧着,这三人能成一出连续戏!
“好了!”靳月放下笔杆子,对着纸上的墨迹狠狠吹了吹,“霜枝,你找个人把这东西送去寺庙里,找个懂行的人看一看,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霜枝眨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靳月,“少夫人,您画的是那天挂在王家的黄符?您都记得?”
“我是记得,就是画得不太好。”靳月甩了甩自个的手腕,“我不怎么握笔,画得还是有些偏差。不过大致上,还是一样的,你快去办!”
“好!”霜枝小心的折起,赶紧出门。
这是小事,差人送去寺庙里让人掌掌眼便也罢了,晚饭后就能有消息。
“少夫人是怀疑,那东西有点邪气?”明珠终是忍不住,低声问道。
靳月翻个白眼,“你看我,像是这么疑神疑鬼的人吗?”
明珠和霜枝,齐刷刷点头。
像!
靳月无奈的轻叹一声,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们!
“我只是在想罗捕头的一句话。”靳月揉着眉心,明灭不定的光从窗外落进来,撒在她的睫毛端上,仿佛撒了一层金粉,又在她垂眸瞬间,掩尽一切晦暗,“动机!”
不管做什么事,都应该有动机有缘由。
就好像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总归是要有个出处。
无缘无故的杀人,除非本性嗜杀,否则真的很难想象。
“那少夫人觉得,动机是什么?”霜枝追问。
靳月想了想,“我总觉得,跟当年的米粮被劫有关。恨晚,相见恨晚?是这个意思吗?生得这般美丽无双,又把王老爷糊弄得团团转,委实不容易。”
底下人端了药进门,“少夫人,公子的药!”
“哦,交给君山吧!”靳月随手一指。
谁知君山却行了礼,“少夫人,公子眼下昏睡着,怕是不好喂药,咱们这些人粗手粗脚的,免不得会伤及公子,少夫人最是体恤下人,不如您亲自喂?!”
汤药往床头凳上一放,君山便行了礼,快速退出了门外,“奴才去看看,药浴准备得如何了。”
“唉!”靳月还来不及开口,霜枝和明珠也赶紧行礼退下。
得,关键时候都跑得比兔子还快。
靳月挠挠头,喂药就喂药吧,之前在爹的医馆,也不是没给病人喂过药。
可是……那些病人都是清醒的,递了药就自个喝了,现在傅九卿是睡着的,双眸紧闭,唇线紧抿,这要如何喂?总不能掰开嘴就往他嗓子里灌吧?
万一呛着,那还得了?
靳月坐在床沿半晌,端着药碗没敢下手。
对待傅云杰,她能卸了人下巴,可对待傅九卿……她既下不去手,也不敢下手,就这虚弱的小身板,闹不好让自己当了寡妇,可怎么好?
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了一堆,靳月终是一声长叹,勺了一口汤药。
可傅九卿唇齿紧咬,汤药瞬时沿着唇线往他脖颈处流去,惊得靳月赶紧捏了帕子抵着,可还是有些许汤药沾在了他的衣襟上。
素白的衣襟,染着些许褐色,瞧着让人心惊。
靳月一声叹,伸手去探傅九卿的额头,依旧烫得能煎蛋。
左右四下无人,她一咬牙便顾自灌了一口汤药,起身凑上前,快速捏起傅九卿的鼻子。喘不上气的时候,人会下意识的张嘴。
唇齿相濡,靳月快速将嘴里的汤药渡进他嘴里。
“等着等着!”
眼见着一口汤药被他缓缓眼下,靳月二话不说又端起了汤药。
三大口汤药渡进去,药碗里的药,便见了底。还剩下最后一口,靳月忍着满嘴的苦涩滋味,重新贴上了傅九卿的唇,舌抵开他的唇齿,眼见着汤药全部渡进了他的嘴里。
黑眸,骤然睁开。
无光无亮,如墨晕染,仿佛要将她整个吞没。
靳月骇然瞪大眼睛,捏着他鼻子的手,吓得当即缩了回来。
后脑勺赫然被扣住,刹那间的天翻地覆,天旋地转,待靳月回过神来,已被反压在床榻上。
那一口汤药悉数倒灌进她的嗓子里,苦涩的滋味快速在喉间蔓延,灼得她的嗓子都疼了。
苦涩的滋味,让她差点苦得掉泪,明明他才是病人,为何她也要跟着喝苦药?说好的体虚体弱呢?为什么还能反扑成功?!
靳月眼眶红红的,鼻子酸酸的,就这么泪眼朦胧的瞧他,这到底是什么药……真的好苦,苦得人都想哭!
再抬眼,傅九卿眸色猩红的俯睨着她,极是好看的桃花眼,眼角眉梢微挑,透着摄魂的病态狐媚,他的肤色近乎白得透明,许是吃了几口苦药的缘故,面上微微泛起些许桃花色。
一点点的,眼神到了眼尾。
靳月想起了之前在梨园看过的戏,只觉得现在的傅九卿,像极了戏里的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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