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你们敞开了吃。”靳月剥着花生,动作极为娴熟,“别与我客气。”
“五少夫人这般大方,那咱就不客气了!”
罗捕头喝着茶,一道剥着花生,“对了,王家二公子的案子,你们怎么看?”
靳月其实也想说这事,便顺着杆子开口,“你们对于王家的几个儿子,有什么看法?尤其是那个长子,似乎一直都没露面。”
“王老爷的长子叫王陌,是个极为温文儒雅之人,听府里的人说,王陌平素没什么喜好,闲暇时就喜欢看看书,练练字,极是安分守己,瞧着很是沉稳。”罗捕头解释。
不过,他们得到的消息,也是王家的奴才们说的,究竟是否属实,还有待考证。
“其他三个儿子,口碑不太好,除了能说会道,便只剩下游手好闲。”
安康生抿一口清茶,淡淡的望着靳月,“大概是对长子要求甚高,所以王老爷对王陌很是严厉。”
“换言之,就是不太喜欢长子呗!”靳月将剥好的花生仁丢进嘴里,“所以说嘛,这父母子女之间,也是有缘分存在的,没缘分,打心眼里不喜欢,没有其他原因。”
也找不出原因。
安康生点点头,“诚然如此。”
伙计上了菜,都是天香楼里最拿手的好菜,摆了满满一桌。
“你们不介意,我家霜枝和明珠一块吃吧?”靳月眨眨眼。
罗捕头哈哈一笑,“不介意。”
倒是安康生,颇为犹豫,“你在傅府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进了傅家自然得装装样子,但是出了门,我不喜欢她们拿我当高高在上的少夫人,那样多不自在?我还是喜欢跟她们做朋友,拿心换心的朋友。”靳月招招手。
安康生笑了笑,“甚好!”
靳月不去想,只觉得他这一句甚好夹杂了多少意思,大抵是在夸她!
“你为何无端端的问起王家长子之事?”安康生问。
罗捕头连连点头,“我也觉得奇怪,莫非你是怀疑王陌杀人?难道又跟白雄那样,弑父,又灭手足?那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吧!”
靳月的筷子轻轻戳着跟前的米饭,“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王夫人跟我说的那些话,话里话外的,都像是在护着谁,她没把自个摘干净,但是却把儿子摘得干干净净。”
“我明白了。”安康生皱了皱眉,“你是说,三姨娘身为女子,家里出了事,她委实不好一直抛头露面的处理,所以使唤三个儿子闹腾着,分家产。可王夫人却一直摁着自己的儿子,颇有些按兵不动的意味。”
“王夫人说,此前王老爷已经将供奉的事情,交给了王陌,这才招致三房的儿子们不满,联合二姨娘,打算把王姑娘嫁出去跟大户联姻,谁知王姑娘却出了乱子,以至于此计未成。”靳月若有所思的望着二人,“这事,你们知道吗?”
安康生没说话。
罗捕头吃一口红烧肉,软糯适中,甜度适中,真不愧是天香楼!
“师爷可能没听到过,我倒是知道一些。”罗捕头压低了嗓子,“这事儿还是那日我在赌坊里听到的,说是王家姑娘丢了,找了一天一夜,最后在漪澜院被找到,据说衣衫不整,哭得都只剩下半条命。”
众人面面相觑。
霜枝红了红脸,“漪澜院?”
那地方进去,还不得被……
“所以说嘛,小姑娘家家的,可千万不能走错路。这不……以后谁还敢娶她!”
罗捕头指了指霜枝和明珠,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俄而又是轻叹道,“那王家姑娘,我倒是见过一回,生得很是水灵,真是可惜!”
“后来就被关起来了?”靳月问。
罗捕头想了想,“谁知道呢?王家都没有报官,咱也管不着人家的家务事啊!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没上知府衙门,说明这事跟家里人有关。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嘛!”
这话,靳月是赞同的。
“你是觉得,这里头的事儿,和现在王家父子的死有关系?”
安康生倒是品出味儿来了,靳月问的问题不太简单,“有什么理由吗?”
“我给你们串一下。”靳月拿了几个茶杯,“先劫粮,后来交权,女儿出事,纳妾,死!”
她这么一说,罗捕头夹着红烧肉的手,止不住抖了一下,“哎呦,靳捕头,行啊!”
“你们看,这是不是就串上了?”靳月眉心皱得紧紧的,“我们现在缺的是这些事情当中,穿插的一根线,就是……”
安康生明白了,“恨晚杀人的缘由?”
杀人动机!
“没错!”靳月点头,“王老爷虽然年纪大了,但还不至于早早的交权,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儿,但是王家的人讳莫如深,谁都不提。
现在王家的二公子死了,我瞧着府里的人,似乎也没多少反映,除了三姨娘一直哭,王夫人的脸上,还有其他人脸上,都没有太多的悲伤情绪。”
“那就是巴不得他死呗?”霜枝皱眉,“这得多不得人心?”
靳月点点头,霜枝说的,就是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我是担心,还没结束。”安康生轻叹。
四下,落针可闻。
其实心里都清楚,只要凶手还没找到,事情就绝对不会结束。
“吃饭吧!”靳月抿唇,“吃饱了才能有力气想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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