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姐,这件事到底真相如何,谁都说不清楚,我并没打算追究。发生在赏菊宴上,若是我追究下去,很多人都会受到牵累,首当其冲便是你。”靳月不傻。
她知道今年的赏菊宴是顾白衣负责,只要出现纰漏,顾白衣便是百口莫辩。
顾白衣极是好看的娇眉微微拧起,“你不打算查清楚吗?”
“我若查下去,玉姐姐会如何?”靳月问,“是打算负责吗?”
顾白衣哑口无言。
“玉姐姐救过我,我靳月不是不讲道理、没良心的人,推心置腹说一句,若真的是燕王府动的手,您欲待如何?您又能如何?”
靳月神情严肃,直勾勾的望着面色逐渐泛青的顾白衣,“药性发作的时候,顾若离第一个找到我,她是有未卜先知之能,还是有通天晓地的本事?既然都没有,那她为何要拦我?”
顾白衣答不上来。
二月说过,她是在小王爷的眼皮子底下,把靳月她们救走的。
是巧合?
那也太巧了!
“若非我一巴掌打跑了琥珀,现在我已经落在小王爷的手里。”
靳月愤愤不平,“玉姐姐,我只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与我家相公白头到老,那些有的没的,我委实没有觊觎过半分。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顾白衣张了张嘴,是啊,为什么不放过呢?
也许,也许是有误会吧?
顾白衣不敢说出口,也没脸说出口,她虽然在宫里,可很多事她亦有所耳闻。
二月常常将宫外的小道消息带回来,时不时的叨叨一嘴燕王府的作为。
听得靳月一番话,二月亦是唇线紧抿,那女人之前欺负自家主子,如今欺负傅家的少夫人,简直是欺人太甚,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委实卑鄙至极。
“靳月!”顾白衣唇瓣微颤,“我久居宫中,很多事无法插手,但若是你有什么地方需要的,尽管开口,我一定能帮则帮!”
「玉姐姐,我只希望顾侧妃离我远点。」靳月没别的要求。
只希望顾若离滚远点,最好滚到天边去,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顾若离是她命里的克星,只要一出现,准没好事。
顾白衣点头,算是答应了,“我会找她好好谈谈。”
“谢谢玉姐姐!”靳月起身,拱手作谢。
顾白衣红了脸,“你莫如此,你这样……让我有些……”
有些无地自容。
同是夜侯府出来的,应该学父亲这般刚正不阿,忠正秉直,谁知……
“你等我一会!”顾白衣起身,快步朝着外头走。
靳月皱眉,不知道顾白衣想做什么。
“少夫人,会不会有诈?”霜枝忙问。
靳月瞧着杯中的红糖姜茶,“若然有诈,你我现在还来得及跑吗?”
“那倒也是!”霜枝直起身,眉心皱得紧紧的,“不过,她们到底也救了咱们,要动手早就该动手了。”
不多时,顾白衣疾步转回,喘着气将一样东西递给靳月。
“这是什么?”靳月不解。
顾白衣面颊绯红,极是好看的脸上晕开释然轻笑,“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是一枚青玉扳指。
“并非名贵之物,但能护你。”顾白衣笑着解释,“我知道若离的性子固执,她要做的事情,我未必能拦得住,身为长姐……我无能管束她,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盯着她,思来想去只有让你拿着这个东西,去找一个人,危难时候,他必定能帮你。”
大概是方才走得太急,顾白衣的鼻尖上都渗出了些许薄汗,她扬唇笑得温婉,烛光倒映在她眼底,泛着迷人的晶亮,就像外头绚烂的烟火一般。
望着她,靳月觉得内心很是平静,这样一个温和的人,怎么会有顾若离这样心狠手辣的妹妹?
“不值钱。”顾白衣忙道,“你莫要有心理压力,这就是我进宫之前,爹留给我的一个信物,你且带在身上,若是哪日、哪日……”
顾白衣垂眸,羽睫微微的抖动了一下,“哪日若离为难你,你吓唬吓唬她,也是可行的。她这人,瞧着什么都不怕,其实怕极了父亲。我爹是夜侯,他征战沙场惯了,向来恩怨分明,不会徇私护短!”
靳月皱眉,“如此贵重……”
“你不是想要平淡生活吗?拿着便是。”顾白衣笑道,“时辰不早了,待会我让二月送你们出宫,这样就不用担心燕王府的人找到你们,也免去不少麻烦。”
靳月垂眸,“恭敬不如从命!”
二月送她们走的时候,顾白衣还悄悄的问了靳月一个问题。
一直到二月回来,顾白衣还站在檐下,不知是在赏月,还是在看烟火。
这是今晚最后一轮烟火,待绽放完毕,皇宫还会像以往那样,恢复成死寂沉沉的样子。
“主子,您怎么还在风口上站着?”二月急了,“您放心,奴婢已经用您的轿辇,将傅少夫人送出去了,绝对不会有问题。何况,您连侯爷送的信物都给了……”
顿了顿,二月轻声嘀咕,“奴婢其实不太明白,您若是觉得二小姐做得太过分,只管帮衬着傅少夫人便是,侯爷给的东西,怎么就给出去了呢?”
“二月,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顾白衣回过神,“小时候我觉得,我要跟爹一般做个大大统领,上战场杀敌,保家卫国。可娘死后,爹意志消沉,什么都不愿教我,我便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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