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漠苍躲得快,估计明珠这一脚,又得将他踹回池子里去。
漠苍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一脸惨白的望着明珠,“能不能温柔点?都说大周的女子温柔似水,我遇见的怎么都是冰渣子?你们这一个两个的,下手特么比男人还狠!”
“好人会吃亏,坏人活千年,你是想早点死,还是想延年益寿?”
靳月翻个白眼,“大晚上的不在厢房里待着,跑这儿干什么?皮痒?”
“欸,你到底是什么人?”漠苍问。
靳月啧啧两声,“这话不是该我问你吗?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身上的毒,是哪儿来的?”漠苍想了想,“我这人很公平的,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是不是也得给你办点事儿,总不能白占你便宜。”
“我说了,我爹是个大夫,有什么毒也早就解了!”
靳月有些不爱搭理他,这般眼力见,就跟江湖游医差不多,明明是下了药,到了他嘴里就变得这么难听。
一口一个毒,毒个屁!
“我们南玥的巫医,跟你们不太一样,你们讲求望闻问切,我们呢……靠直觉。”漠苍想着,糊弄糊弄也不过分吧?毕竟她此前绑了他那么久。
靳月笑得凉凉的,“那你要不要即兴来一段莺歌燕舞?”
“呸!”漠苍翻个白眼,“我说真的,你身上的毒,我都未必能解,估摸着只有我师父可以,太难了!”
靳月晃着秋千不理他。
“真不想?”漠苍笑问,“机会就一次,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帮……哎哎哎……”
话音未落,明珠抬腿就踹在漠苍的腿肘,对着他的后脑啥就是三巴掌。
“哎呦,三个响头哦!”靳月捂着肚子,笑得合不拢嘴,“真乖!”
漠苍的脸瞬时黑得能滴出墨来,愤然从地上爬起来,气冲冲的跑开,那股子羞恼模样,惹得明珠都止不住笑出声来。
回廊尽处,傅九卿隐于暗处,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敛了眸中幽冷。
“公子,这漠苍怕是有些本事的,他在南玥是跟着大巫医的。”
君山欲言又止,“只不过,他未必会吐出来,饶是少夫人真诚相待,这漠苍……”
傅九卿不说话,缓步行过长廊。
光影摇动,长睫微垂。
有暗影落下,“公子,南王派人来传讯,说是请您过去一趟,出事了!”
“知道了!”傅九卿面色微沉,抬步就走。
“公子,要跟少夫人打声招呼吗?”君山边走边问。
傅九卿脚步一顿,侧脸瞧着回廊尽处,风吹过耳鬓间,依稀能听到她们几个的笑声。敛襟,正色,眸染霜华,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不用!”
夜里,傅九卿没有回来。
靳月倒是乐得自在,「五」的惩罚还没开始,她这算是先逃过一劫。
第二天一早,霜枝兴冲冲的跑进来,笑得合不拢嘴。
靳月懒洋洋的坐在梳妆镜前,瞧着面上褪得七七八八的红疹子,不用问都知道霜枝想说什么,“漪澜院那头的热闹,好看吗?”
“可好看了!”霜枝去拧了把湿帕子,满脸的幸灾乐祸,“昨儿个漪澜院里可热闹了,小王爷包了负琴姑娘一宿,顺带着还来了好些个姑娘一起作陪,等着顾侧妃和燕王妃赶到的时候,小王爷醉得七荤八素的,一把将燕王妃给抱住,吓得燕王妃差点厥过去。”
明珠将被褥叠起,“燕王原定明日出征,今儿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说是过午就走,一刻都不停。走之前又打了小王爷一顿,这会没个十天半月的,小王爷别想爬起来。”
“少夫人,您是怎么做到的?”霜枝捻着玉篦子,轻轻打理着靳月的长发。
靳月把玩着手里的玉簪子,“就只许他们有药,不许我也有?我那些东西,可都是爹给的护身之物,寻常还舍不得拿出来,比他们那些强多了!”
江湖人玩的东西,能迷人心智,又无色无味。
可比这些宫里宫外的,不知强多少倍。
当时宋宴和程南全然没防备,等到回过神来,什么味儿都没了,就算知道是靳月让明珠干的,那证据呢?
他们只能认栽,没有证据,污蔑太后的义女,依着太后对燕王府的厌恶,还不得一龙头杖敲下来?
“不明不白的吃亏,一点意思都没有,就跟玩傻子似的。只有让人明明白白的吃亏,才叫痛快!”
靳月摸着脸上的红疹,俄而捋起袖口,腕上的已经褪了,眼下就剩下脸上和脖子上的红印。
待吃过早饭,漠苍早就坐在台阶上等着了。见着三人,某人鼻孔出气,哼哼了几声,可见还对昨夜的事儿耿耿于怀。
“我也不白受你几个响头,今儿带你去见我爹,帮你找人,然后把你打发了,免得在我家白吃白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养的小黑脸。”靳月快步出门。
漠苍屁颠颠的跟着,“为什么是小黑脸?”
霜枝、明珠异口同声,“因为你黑啊!”
漠苍:“……”
大周的女人,都是冰渣子!
靳氏医馆。
靳丰年今儿正好不怎么忙活,瞧了一眼蹲在门口嗑瓜子的四海,这小子听那些三姑六婆、小商贩,眉飞色舞的说着昨儿趣事,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连药柜都不去整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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