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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宋宴可不成!”太后冷眼扫过跪地的燕王妃婆媳,“还得把那些居心叵测的都算上!哀家可不希望,月儿成日担惊受怕!”
    男人的心思,在美人皮。
    而女人的心思,那可是要命的!
    太后自己就是个狠角色,当然知道那些肮脏的心思,会衍生出怎样肮脏的行径。
    “是!”宋玄青答应。
    打了燕王妃两个耳刮子,太后心里的气其实也消了大半,宋宴胡闹多半是燕王妃惯的,所以这两巴掌,燕王妃受得不冤。
    “月儿?”太后缓步行来。
    傅九卿才松了手,掩唇低咳了两声,站在一旁如同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靳月红着眼迎上去,“娘!”
    这一声娘,连宋玄青都瞪大眼睛,遑论在场众人。
    唯有傅九卿,只是唇角微微松动,面上依旧平静。
    “没事了!”太后轻轻拍着靳月的手背,“别难过,哀家为你做主,以后谁再敢欺负你,只管进宫告诉哀家。哀家不懂得治理天下,但是惩治那些个活奔乱跳的孽障,还是可以的!”
    靳月被逗笑了,哄着眼眶点头,“是!”
    “跟着你家相公回去,喝完安神汤压压惊,其他的便不要多想。”太后愧疚的望她,“听懂了吗?”
    靳月转身看了傅九卿一眼,转身去牵了他的手,“听明白了!”
    “乖孩子,回家去吧!”太后笑得慈爱,与方才那副疾言厉色之态,俨然判若两人。
    连宋玄青都生出几分嫉妒,眉心突突的跳,母后对着他的时候,不是调侃就是嘲讽,很少像轻声细语的哄着,他这个当儿子的心里很不痛快。
    仿佛自家的白菜被人拱了?
    虽然形容得有些过,但确实是这样的感觉。
    傅九卿领着靳月行礼,头也不回的离开寝殿。
    外头风雪依旧,厚重的大氅覆在肩头,亦是挡不住外头的寒凉。
    宋宴抬起头,面色惨白的睨着二人的手,十指紧扣,是何等的难舍难分。
    明明,她是他的小王妃,她就是靳月,为什么……就因为她貌似不记得了,前尘往事便可尽数勾销?
    做梦!
    “月儿……”宋宴呼吸微促。
    “皇上很快就会下旨,禁止燕王府的人靠近吾妻!”
    傅九卿居高临下的瞥他一眼,眼神比霜雪更冷,削薄的唇勾起凉薄的弧度,“小王爷,你的曲目,今日落幕。”
    日益累及,今日总算到头了!
    皇帝圣旨下,宋宴再敢造次,那就不是打一顿那么简单。
    抗旨不尊,如同谋逆!
    “走!”傅九卿牵着靳月往外走。
    宋宴跪在雪地里回头望去,只看到靳月侧脸去看傅九卿时,明亮的眸子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崇拜与喜悦,那种眼神,他曾经见过的。
    可惜,他把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子……弄丢了。
    风雪交加,可靳月觉得心里暖暖的。
    “伤着没有?”傅九卿问。
    靳月摇头,笑着仰望他,“没有,当时气得厉害,后来你出现了,我便觉得什么都不重要。相公,你为何会出现在宫里?来得这般及时?”
    “宋宴入宫,我便知道他是冲着你来的,所幸朝廷此前想让傅家接手司造坊的彩绸供奉,所以我便让宋烈带我入宫,算是一举两得!”他轻描淡写。
    薄薄的白雪,沾了他肩头的大氅,衬着他那张宛若璞玉雕琢的容颜,愈发白得透明,唇角勾勒出的浅薄弧度,凝着摄人的妖冶与诡媚。
    风雪迷了靳月的眼睛,她觉得眼前的人越发不真实,让人看着……
    忽然,傅九卿顿住脚步,他快速侧脸看她,眼睛里翻涌着极力压制的东西,然则下一刻,还不待靳月反应过来,他张嘴便吐出一口血来。
    殷红的血,在洁白的积雪上快速化开,瞬时融了大片,刺目的颜色,刺得靳月骇然瞪大眼睛,仿佛心口被撕开了一个大洞,刹那间的冷风倒灌,冷得连指尖都发麻。
    “相公?”靳月的声音在抖。
    傅九卿努力挺直腰背,重新握住了她的手,“有点冷!”
    靳月慌乱的用双手去握,整个人都在抖,“相公……”
    “你是因何嫁入傅家的,没忘记吧?”他哑着嗓子问。
    靳月鼻尖酸涩,怎么可能忘记,是冲喜!
    “习惯就好,回家吧!”傅九卿牵着她的手,若无其事的迈步。
    靳月悄悄回头,看着那一滩血色,眼尾通红,却始终憋着眼眶里的湿润,不敢当着傅九卿的面哭出来。
    他吐血了?
    她该如何是好?
    从始至终,君山都没有多说半句,旁人不知道公子为何吐血,他却是心知肚明。有些事拦不住,便不用再拦,世事无常,高兴就好!
    宋玄青下了一道圣旨,燕王妃和顾若离便一道将面色惨白的宋宴带了回去。
    “宴儿?”燕王妃面颊红肿,“你怎么样?”
    程南背着宋宴往外走,“王妃,小王爷的腕骨可能断了!”
    “那病秧子为什么会有这般力道?”顾若离诧异,可瞧着宋宴这副样子,总觉得不太对劲。
    之前被燕王打得半死,宋宴也没这般难受过。可现在……好似有什么东西几欲冲破筋脉,像是即将破土而出的竹笋,体内各处皆是压制不住的尖锐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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