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实把靳月吓了一跳,心都差点蹦出嗓子眼,“四哥,你躲这儿干什么?守望呢?你又把人给甩了,自己一个人跑出来?”
傅东宝手里拿着雪球,一双手冻得通红,嘴里哈着白雾冲她笑,“五弟媳妇,球……给你!”
瞧着傻子被冻得发红的鼻尖,靳月无奈的叹口气,解下身上大氅,徐徐披在傅东宝肩头,“外头冷,就算要跑出来玩,也得穿得暖和,旁人要是不舒服还能说出个所以然,你若是不舒服,估计自己都说不清楚,回头你娘就该急死了!”
“五弟媳妇,好人!”傅东宝连连点头。
靳月被他逗笑了,“别!好人不长命,我想活久点!回家吧,走,送你回去!”
“五弟媳妇,饿……”傅东宝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会叫的!”
靳月:“……”
霜枝低头窃笑,明珠狠狠皱眉。
天香楼……
傅东宝大快朵颐,丢了筷子,伸手抓得到处都是,连霜枝和明珠都不敢轻易靠近,生怕这油腻腻的甩在自己身上。
瞧着他胡吃海塞的模样,靳月赶紧递水,“你小心点,别噎着了!”
“少夫人?”霜枝赶紧过来,想搭把手。
谁知傅东宝伸手就接过了,端起杯盏便咕咚咕咚喝个底朝天。
俄而,他愣了愣,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巴巴的瞧着靳月袖子上的油渍,想捻了帕子去擦,可他的手上满是油渍,就算去擦也只会越擦越脏。
“对、对不起!”傅东宝战战兢兢。
靳月倒是不在意,“无妨,你赶紧吃,衣服脏了回去换一身就是,不打紧的。”
“嗯!”傅东宝连连点头,“五弟媳妇是好人,最好最好的好人,大家都欺负我,说我是傻子,我不是傻子,我就是……就是有点笨而已,我不是傻子!”
霜枝和明珠都被逗笑了,霜枝转身去提水,往傅东宝的杯子里添了些许。
“吃吧!”靳月笑道,“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四哥,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以后不要一个人悄悄出来,万一出什么事,你让你娘怎么办?”
提起孙氏的时候,傅东宝正叼着鸭脖子,木讷的回头望她。
“嘘,我娘现在很吓人!”傅东宝神神秘秘的环顾四周,“她看到鬼了……她说有人回来找她了,要索命,要勒她脖子,要把她丢进水里,还要吃她肉喝她血……呜呜呜……呜呜呜……”
霜枝瞬时打了个寒颤,若不是这青天白日的,她定能吓得心肝颤。
“四公子,您说就说呗,别呜呜的叫嘛!怪吓人的!”霜枝声音微颤。
傅东宝咧嘴笑,“是不是特别吓人?我娘就是这么说的。”
靳月揉着眉心,不能跟傻子计较太多,免得到时候自个也成了傻子,“吃吧吃吧,吃完回家去!”
吃饱喝足之后,傅东宝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要是五弟媳妇能有个宝宝,我一定会好好带宝宝。”
靳月一脸黑线,这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四公子,咱还是回去吧!”霜枝叹口气,一帮人围着一傻子转悠,也不是个事儿。
“不要回去!”傅东宝摇摇手,“府里有鬼,我们不要回去,在外面在外面就好,不要回去不要不要!”
靳月扯了扯唇角,明珠当即出门,这个时候只能去找守望,只要找到守望,就能把四公子交还给他。
谁知明珠回了傅家,府门口的人说,守望不在府内,一早就出门了,府里的人都看得真真的。
明珠在街头也逛了一圈,也没瞧见守望的踪迹。
无奈之下,明珠只好先行回来,“少夫人,没瞧见守望。”
“守望睡着了!”傅东宝示意她们不要说话,“被人捂住,然后、然后就被丢进了水里,他们说以后会长出花来,到时候可好看了!”
靳月蹭的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守望被种在了水里,以后会开花的。”傅东宝从怀里掏出一朵花来。
刹那间,所有的黑暗袭涌而至。
靳月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这东西了,干枯的红色蔷薇花,如此暗红之色,像极了干涸的鲜血,凝固在傅东宝的掌心里。
霜枝面色发白,明珠脸色发青,谁都没有再多说半句。
“四哥,这东西哪里来的?”靳月问。
傅东宝痴痴的笑着,“娘的供桌上,摆了好多好多这样的花!五弟媳妇,你喜欢吗?你要是喜欢,我就给你去拿,多少都无所谓的。我娘,多得是!”
“你娘……”靳月生生咽了口口水,“她没事吧?”
傅东宝快速将干花塞进靳月手里,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就是有点傻!我都比她聪明,你看我偷走了她的花,她都不知道呢!”
“四哥,守望到底丢在哪里了?”靳月忙问。
傅东宝想了想,“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
“走!”靳月招呼一声,霜枝和明珠赶紧跟上。
谁知,刚走出天香楼没几步,守望就急急忙忙的跑来了,赶紧冲着靳月行礼,“四公子!您让奴才好找,多谢五少夫人!”
霜枝最怕的就是鬼,下意识的往明珠身边退了半步,然后直勾勾的盯着守望的脚下。
有影子……
这个守望是有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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