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顾若离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转而抱紧了怀中的小包袱,作势想离开。
眼下这种局面,她自然是走得越远越好,等避过了风头,到时候该怎么还是怎么的,她终究是夜侯府的二小姐,不是吗?
“孩子是那个男人的?”身后,传来宋宴冰冰凉凉的声音。
顾若离猛地僵在当场,“什么男人?”
“那个男人!”宋宴的视线,落在被抬出帐子的男子尸体上,“他!”
顾若离连连摇头,声音哀戚,面上依旧是宛若往昔的楚楚可怜,“小王爷,您到底有没有碰过我,难道心里没准吗?那些日夜,我陪着您,您都忘了?这男人是谁,我浑然不知。”
自知宋宴立在帐外,可能把什么话都听见了,而方才那些男人,都只是在做戏,骗她说出那番话,若离心里发虚,却还是得咬着牙死撑着,“这么多人包围着我,为了活下去,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我一个人弱女子,他们都欺负我,我……”
程南皱眉,顾若离又来这招?
殊不知:男人若是心里有你,你掉的每一滴泪,都是男人心头的金豆子,但若是男人心里对你生出了厌恶,你连呼吸都是罪孽深重!
眼下的顾若离,便是这般的罪孽深重。
“在你这里,你永远都没有错,错的永远是别人,你是最柔弱最需要保护的,从始至终,从本王第一眼看到你开始,你就给本王来这一招!”
宋宴以指尖压着眉心,“顾若离,你还有别的招数吗?这一招,本王看腻了!”
顾若离愣怔,眼泪掉得更凶一些。
“多年前啊,本王错把鱼目当珍珠,如今却是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宋宴的眼底,翻涌着冰凉的杀意。
他忽然伸手,冷不丁钳住了顾若离的脖颈,那纤细的脖颈,哪里经得起他这般掐,仿佛只要再用力一些,就能当场折断。
窒息的感觉突如其来,顾若离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不断的挣扎着,“小、小王爷……”
“本王待你不薄,这些年你要什么,本王就给你什么,就算你没有孩子,本王也不曾介意过,只不过是差了一个小王妃的位置罢了!
可你呢?顾若离,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原来当年的矶城一战,你才是罪魁祸首,里通外敌,害死靳月,让本王成了不仁不义之徒。”宋宴咬牙切齿。
俄而又觉得满腹悲凉可笑,当年的他亦是刽子手!
“害死她的,你也有份,但是现在……”顾若离挣扎着,两眼翻白,她快喘不上气来了,“你言而无信,你说过你、你会放过我的……”
“是吗?”宋宴手一松,顾若离便如同一滩烂泥似的,软塔塔的伏在了地上。
她捂着生疼的脖子,嗓子里宛若火烧火燎,她用力的咳嗽着,仿佛去了半条命,“你……你说过,说过会放过我的,你是燕王府的小王爷,你不能、不能说话不算话。”
“你!”程南切齿,做了这等肮脏之事,还能这般理直气壮的,脸皮真真是厚到了极点。
宋宴居高临下,负手而立,“本王说过,会放你出城,出了京都城,永远都不要再回去。可本王没说,不惩罚你……
现如今的你,已经不是燕王府的人,不是本王的侧妃,整个府衙的人都看到,你收了那封休书!”
顾若离慌乱的看着他,宛若活见鬼一般,“你设了圈套?”
让她脱离燕王府,跟燕王府划清关系,就是为了今日的秋后算账?
“只许你把本王玩弄于股掌之上,就不许本王给你下个套,让你也试试,被人玩得团团转的滋味?”
宋宴轻嗤,“顾若离,本王会给你一个,最体面的死法。”
顾若离惊恐的望着他,疯似的爬起来想跑,然则还没跑两步,就已经被之前的那些男人摁住。
“这是本王在城外的营帐,你能跑哪儿去?”
宋宴深吸一口气,“你的野男人已经被本王丢出去喂狼了,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
“宋宴,宋宴!”顾若离被拽回营帐里,歇斯底里的喊着他的名字,“你不能这么对我,这孩子是你的,这孩子真的是你的,是燕王府的子嗣,你怎么忍心?你如何忍心?虎毒不食子啊……”
然则,顾若离还是被拖进了帐子。
“宋宴,你不能杀我!宋宴,你混蛋,我好歹跟了你两年,我是你的女人,你怎么可以杀我?”
顾若离歇斯底里,“我爹和顾白衣都不会放过你的,你不能杀我!”
宋宴没说话,只是跟着进了帐子,就在帐子门口立着。
诚然如顾若离所说,她终究做过他宋宴的女人,就算被休出了燕王府,那也是他宋宴不要的,饶是要杀了她,也该给她一个体面的死法。
鸩毒装在小瓷瓶里,顾若离疯似的挣扎着,“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宋宴,我已经不是燕王府的人,我是夜侯府的二小姐,你若是敢私下用刑,就不怕我爹知道了,不会放过你吗?
还有我姐姐,顾白衣是皇上最宠爱的玉妃,她那么疼我,要是知道你杀了我,她一定会请皇上杀了你!”
“你觉得你母亲害过玉妃之后,玉妃还会帮你吗?你以为人人都会围着你转?顾若离,你安心去吧,本王会让人找个好地方,好好埋葬你!不会让你的尸身,被野狗啃食,死无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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