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枝连连点,“我也正有此担心。”
二人心照不宣,靳月手中的汤匙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拌着碗里的小米粥,“你们两个有事瞒着我?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府衙的人都往城外跑,奴婢觉得,可能是……”霜枝瞧了明珠一眼,“可奴婢还来不及打听,所以暂时没敢告诉您!”
受伤的动作一滞,靳月第一反应是傅九卿。
昨夜?
“你去问问,回头告诉我!”靳月眉心紧蹙,额外补充一句,“不许瞒我,不然把你嫁我表哥!”
霜枝:“……”
这威胁加警告的,似乎有点狠……
“记住了吗?”靳月一口热粥下肚,浑身暖洋洋的,委实舒服得很。
霜枝撇撇嘴,行了礼往外走,“奴婢记住了!”
“少夫人,您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滴水不漏,威胁人还不忘往自个身上招好事。”
明珠低声道,想起漠苍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她就有些手痒。
靳月咬着筷子,“傅家本就是经商的,我这厢若是只亏不赚,岂非对不起相公的教导之恩?你和霜枝,我可一个都舍不得给外人。”
“嗯??”明珠愣怔。
好像有点道理。
不过,安康生随罗捕头出城了,是以霜枝也没找到人可以一问究竟,想出府却又不敢出去,生怕惹出什么祸来,毕竟眼下情况特殊。
京都城的街头巷尾,都在传着昨天夜里的笑话故事,燕王府的小王爷被揍了,被揍的理由大概跟他不老实有关,闯进大牢里对公主欲行不轨之事,结果被打得鼻青脸肿。
说到最后,免不得评价两字:活该!
漪澜院……
负琴合上窗户,瞧了一眼身边的月照,“昨夜忙乎得如何?”
俄而,她微微愣怔,瞧着月照脖颈上的伤痕,一条细细的红痕,瞧着好像是勒痕,又像是细细的剑痕,“这是……”
“没什么。”月照拢了拢衣襟,方才窜进窗户的时候扯着衣裳,所以没能遮住,这会倒是遮得严严实实的,分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负琴转身去梳妆台取了一瓶膏药出来,打开盂盖,葱白的指尖沾了点嫩黄色的膏体,“别动,给你上点药!”
“不需要!”月照表示拒绝,她跟着大人走南闯北的,什么伤没受过,哪里像她们这些养在阁子里,娇滴滴的纤质女流,“我没事!”
不过是一道勒痕而已,没勒着喉管,没伤着气管,就是说话的时候有些嗓子疼而已,能有什么事儿?
“傻不傻?万一有人瞧见你这勒痕,起了疑心什么的,你担待得起?”
负琴不由分手的扯开她的衣服领子,已经在指尖化开的膏药,泛着丝丝凉意,“上了药,能让你好得快一些,不至于被人瞧出名堂来。”
月照没吭声,想来也是有些道理的。
“对了,城外……”负琴翘着指尖,合上了盂盖,“稳妥吗?”
月照点头,“应是没问题,是姑爷一手去办的,想来不会有差池,昨儿我们在城内,搞定了赵福慧那个蠢货,也让燕王府稳了心,再加上大人这么一折腾,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人的身上,想必没什么问题。”
“没问题自然是最好!”负琴将药放回梳妆台的抽屉里,转身去洗了手,捻着帕子擦拭手指的时候,却听得外头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何事?”
是老妈子在外头,“姑娘,底下出了点事,您出来瞧瞧吗?”
“什么事?”负琴打了个手势,月照抬步进了床帐后面。
门开了,老妈子有些担虑,“还不是南王府那个二世祖,赖在大堂里不肯走,说是昨夜没见着您,今儿白天都得过来看一眼,看你把人给迷的!”
负琴拢了拢身上的外衣,懒洋洋的打个哈欠,妖娆的依在栏杆处,往下面的大堂瞧了一眼,极是不屑的翻个白眼,“就这货?南王府如今都不要他了,他还有什么可嚣张的?”
“喝得醉醺醺的。”老妈子低声道,“白日里大家都在睡觉,若是吵着闹着,回头夜里的生意不好做,姑娘您去看看吧?到底是南王府出来的,咱们也不好为难。”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南王出征在外,来日若是功勋卓著,这宋寅保不齐也能飞黄腾达,毕竟是自家兄弟,所以这会,还是得顾忌点!
“成!”负琴合上房门,扭着细腰往下走。
宋寅醉得厉害,眼见着那婀娜多姿的美人从楼梯上走下来,已然挪不开视线,恨不能现在就扑上去,将人活剥一顿。
“负琴姑娘?”宋寅扑上来的时候,带着一股子浓烈的酒味。
负琴脚下一转,教他扑了个空。
“负琴姑娘,你别走啊,我、我喜欢你,我有话要、要跟你说……”
宋寅抱着一旁的花瓶不撒手,瞧着他恶心的将唇凑上去,负琴真想一脚踹过去,直接把人踹出漪澜院。
可这么多年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快便压下了内心深处的恶心,眉眼间依旧笑靥嫣然,唇角勾起,音色媚得让人骨头都酥了,“宋二爷,您这是干什么?青天白日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睡觉?睡觉好!”宋寅这才发现,怀里抱着的不是美人而是花瓶,当即转身……
这会负琴没有闪躲,倒是老妈子冲上来,正巧被宋寅抱个正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