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恍然大悟,“是不是这样?那燕王妃虽然心思不正,但对于儿女倒也是豁得出去!”
太后笑了,扭头瞧着芳泽打着趣儿,“现在知道区别了吗?都有一双儿女,可养出来的苗子,却是截然不同,好竹出好笋,上梁不正下梁歪!”
“怎么,我说错了?”靳月瞧着霜枝和明珠。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少夫人所言已经够狠了,难道宋宴做得比这些还狠?那得狠到什么程度?
“宋宴下令,让乔装的暗卫承认罪责,将所有的罪名都担待下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太后问。
靳月被口水呛着,冷不丁咳嗽起来,一张脸乍红乍白得厉害。
“哟,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是冻着了?大牢里太过嘲冷,又或者……”太后忙伸手捋着靳月的脊背,帮她顺气。
靳月摇摇头,急急摆手,“没、没事,是我自己不好,有些惊着了!”
“哀家自个也惊着了!”太后叹口气,见着靳月有些好转,这才放心的松了手,“谁能想到呢?亲生母子,关键时候却自相残杀,这还没上战场呢,就这般六亲不认,要是真的上了战场,估计更是心狠手辣!”
靳月喘口气,极是赞同的点头,重新挽起太后的胳膊,随着她继续往前走,“娘说得极是,承认罪责,就等于把刀子架在了燕王妃的脖颈上。也就是说……牺牲燕王妃和暗卫,让自己逃出朝廷的视线。”
“是这个理儿,只要隋善舞和宋宴伏诛,事情就能到此为止。”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过你别担心,皇帝会让人追捕,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能把他给抓回来,除非他跑出了大周地界。”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隋善舞……
“娘,燕王妃招了吗?”靳月问。
太后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母女两个算是心照不宣,“她这人没心,说出来的话反复无常,你觉得能有几句可信?又有几句敢信?”
“这倒也是!”靳月搀着太后步下台阶。
苏立舟行礼,“太后娘娘!”
“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蹲守着,哀家是来接元禾出狱的,没别的大事!”
走到门口的时候,太后冲着明珠招呼了一声,“去傅家报个信,就说哀家把月儿带进宫去住两日。”
明珠行礼,“是!”
“走吧!”太后牵着靳月上了凤辇。
明珠立在门口,眉心微微拧起。
“去报个信吧!”瞧着远去的凤辇,苏立舟负手而立,“瞧得出来,太后是真拿她当心头肉,吃不了亏!带着她进宫,大概是因为燕王府的事情,担心燕王府的余孽会伤害她,所以先进宫避一避!”
明珠颔首,“多谢苏大人!”
“尘埃落定,甚好!甚好!”苏立舟转身进门,也不枉费他此前做了那么多准备。
被燕王府销毁的证据,经过他的手,一份份的誊写下来,如今都送到了刑部衙门,将变成扳倒燕王府最重要的证据留存之一。
忠骨当晓天下,不该蒙冤不白!
……
东山别院。
傅九卿临窗而坐,屋内安静至极,时不时听到炉子里迸开的火花声。
“一子落,定胜负!”削薄的唇翕合,长睫微垂,葱白的指尖摁下最后一枚棋子,刹那间便已决胜负,杀得对面的顾殷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顾殷只是愣怔了一下,面上没有太大的意外,“真是后生可畏!”
傅九卿掩唇低咳两声,“夜侯承让!”
君山进来送药,瞧着那黑漆漆的汤药,傅九卿倒是没有犹豫,端起便喝得干净,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连君山都有些诧异。
转念一想,也是,公子想要和少夫人白头偕老,自然得紧着身子,唯有身子康健,才能与她相依相守。
“这两日有什么动静吗?”顾殷问。
君山躬身回答,“有人试图前往悬崖底下,大概是想找尸骨,咱们都盯着呢,不会有差池。”
“这个时候更不能放松警惕,否则是要酿成大祸的,都到了这一步,必须趁热打铁,趁胜追击!”
顾殷笑着将棋子哗啦啦的倒回棋盒里,“不下了,每次都输你一子两子的,真是让人憋得慌!”
傅九卿掀了眼皮,就这么凉凉的瞧着他,“输不起?”
“年轻人不要太嚣张,回头……我一定赢你!”
顾殷起身,转而低哑的轻嗤,“不就是觉得我当了你媳妇的师父,怕我欺负了你媳妇,转而试试我?”
小气!
傅九卿骨节分明的手,捏紧指尖的棋子,漫不经心的开口,“侯爷想太多!”
正说着话,靳丰年疾步走进来,面色不是太好看,见着二人便道,“宋宴跑了!”
顾殷旋即去看傅九卿,却见这小子沉稳得可怕,苍白的脸上唯有病态的绝俏,没有半分情绪波动,平静得好像一个外人。
“说说,怎么回事?”顾殷端起杯盏,喝了口水,心里百转千回,寻思着太后怎么会如此不小心?
宋宴怎么忽然变聪明了?这里头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君山赶紧去倒了杯水,靳丰年在旁坐下,“裴春秋刚送来的消息,宫里已经派人去追宋宴了,说是这小子可能已经跑了一阵,也不知如今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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