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苍有点慌,“你认真的?”
“我看起来像开玩笑吗?”耶律桐问。
漠苍摇摇头,“不像,但是……”
“没有但是,你既收了我的好处,就不许透露我的身份,我会在大周好好的做我的小桐,至于那个耶律桐,便忘了吧!”她抬步就走。
漠苍眉心微凝,“欸,你会不会后悔?”
“后悔什么?”耶律桐回头。
漠苍垂眸,“我舅母当年执意要嫁给舅舅,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不被看好的感情,有时候会害人害己,甚至于害了子孙后代,不管你怎么努力,你是耶律桐,至死都是南玥未来的皇后。
这条路不好走,甚至可以用荆棘满布来形容,你……还可能会害了他,害了你自己!”
“你舅舅和舅母,后悔在一起吗?”她问。
这个问题……
漠苍许久才摇头,“应该没有。”
“那不就得了!”
望着耶律桐离去的背影,漠苍站在原地,心头闷闷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不曾后悔便成了吗?
牵扯到了九族,延续了那么多年的血海深仇,只是一句无悔便可以抚平?
捏紧掌心里的玉坠,漠苍扬起头,眉心狠狠皱了皱,依着慕容安的性子,应该不会轻易动情,这耶律桐怕是要落得一场空了。
“如此也好。”待他拿到九尾草回来,将信物还给耶律桐,便也不算是食言。
事实上,小桐并未走远,杀了个回马枪,悄悄躲起来看漠苍的举动,若是他拿了东西便去慕容安面前告她一状,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拧下他的脑袋。
好在,漠苍不是卑劣小人,拿了东西便往城门口方向而去……
“甚好!”她靠在墙壁处,脊背上的凉意,让她止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脑子里是漠苍说的大实话,不管她承不承认,她与慕容安之间……所隔千山!
回到客栈的时候,她还是那个成日笑嘻嘻的跟屁桐,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副将未言,慕容安亦是没有多问过半句。
她不知道他们是否有所怀疑,但她知道就算怀疑也无妨,只要别赶她走,她……
问心无愧,漠苍不知道,在他提及慕容安父母之事的时候,她内心深处的悸动。
那样的情感,她,也想要!
翌日一早,慕容安倒是不急着回去,领着小桐和副将,在城内逛了一圈。
瞧着慕容安送她的一大包花生,小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恨不能整个人都贴上去,用副将的话说,像极了街头那些贪慕将、军、美、色的小女子。
那又如何?
她,乐意!
……
北澜宫内的一场搜寻,终于落幕。
大皇府内。
格里的弯刀,狠狠劈开院中的树,眉目狰狞,眸色狠戾,“这根本就是找个由头换血,哪里是找什么下毒之人,分明是冲着我来的!”
褚怀越面不改色的递上帕子,“七皇子借着此事,与八皇子联手,清除了咱们在宫中的势力。如此一来,于咱们日后的计划不利!”
“我又何尝不知?”格里收了刀,捏着帕子拭去额头的汗,“可那又有什么办法?父皇再不喜欢靳月,也得顾及她肚子里的皇家血脉,现在有人在宫中出手,父皇不能坐视不理,若我此刻站出去反对,无疑是不打自招,承认是我做下的。”
所以他只能哑巴吃黄连,吞下这个哑巴亏。
“你这般瞧着我做什么?”格里将手中的帕子狠狠丢弃在地,“不是我做的,这件事同我没关系,我再蠢也不会在宫里,对着靳月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手脚,万一被父皇知道,我怕是再无登上朝廷之日。”
褚怀越忽然笑了一下,“那么,大皇子猜到是谁做下的了?”
“这……”格里愣怔。
褚怀越慢条斯理的弯腰,将地上的帕子重新捡起,面色温和转手递给底下人,这才悠然笑道,“敢问大皇子,事发之后,谁最得益?”
“自然是老八。”格里冷笑,“这个笑面虎,摆明了是要清剿,我放在宫中的人。”
褚怀越点头,“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七皇子愿意和八皇子联手,倒是有些奇怪。”
“有什么可奇怪的,他一个大周归来的皇子,纵然有父皇宠爱又如何?无权无势,想要在朝廷站稳脚跟,就必须找人联手,只是我没想到,这蠢货竟然跟老八联手!”
格里咬着后槽牙,“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念兄弟的情分,到时候哭着来求我,我也不会放过他!”
目送格里愤然离去的背影,褚怀越站在原地,半晌过后,扭头望着被格里劈开的树干。
“大皇子生气了。”大皇妃从拱门外走进来。
褚怀越早就知道门外有人,面上无半分惊诧之色,徐徐弯腰,毕恭毕敬的行礼,“大皇妃。”
“你觉得此事真的是八皇子故意为之吗?”大皇妃问。
褚怀越直起身,眼帘微垂,极尽恭谨,“此事没有十足的证据,委实不好说。”
“这些年,八皇子与大皇子明争暗斗,瞧着是咱们大皇府占尽风头,可实际上呢?
八皇府不声不响,做下了不少黑心肝的事儿,桩桩件件如同屎盆子似的,扣在咱们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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