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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死之前的悔恨,比草贱,不值一提。
    “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太后退后两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芳泽蹲下来,瞧着燕王妃一张一合的嘴,快速俯下去听。
    可惜,宋宴的剑上淬了毒,这毒倒不是有多厉害,宋宴还不至于狠心到这种地步,只是这毒进入了身子之后,便会麻痹周身,让人血流不止。
    燕王妃饶是想在临死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亦是不可能,所以到了最后,她也只是睁着眼,直勾勾的盯着太后,一口气上不来,再也没了呼吸。
    “太后娘娘,她什么都没说。”芳泽抬头。
    太后仿佛早就预料到,“你以为,他们会把她留下,是因为什么?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唯有死人,才能让宋宴放心。
    宋宴这一剑,彻底砍断了最后一份亲情。
    从此以后,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姐妹,孤身一人,既然一身。
    再也不能有人,挟制他,威胁他。
    “敢杀燕王妃,真是……”宋玄青竟也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宋宴,大家都是宋氏皇族,怎么就这么天差地别?
    太后瞧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亲手弑母,猪狗不如。”
    宋玄青心里咯噔一声,“母后,儿臣绝对不会!”
    “废话,自己教出来的儿子是什么模样,哀家心里清楚,哀家只是在想,他杀了自己的母亲,断情绝爱,那么接下来会做什么?”太后问。
    宋玄青细想,“宋宴冒这么大的风险入宫,必定是为了影子死士的事而来,如今燕王妃已死,说明宋宴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线索。接下来,就该图谋不轨,在朕头上动土了。”
    “昔年先帝诸子,哀家都能扶你登基上位,如今皇位已稳,天下既定,还怕他一个宋宴吗?”
    太后往外走,临了又顿住脚步,回望着死不瞑目的燕王妃。
    宋玄青忙道,“她也可怜,朕会让人厚葬她。”
    “不,哀家要把她挫骨扬灰,以祭阿鸾在天之灵。”太后拂袖而去。
    宋玄青一愣,海晟有些犹豫,“皇上?”
    “照……太后说的做!”宋玄青疾追太后而去。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但不能因为这一星半点的可怜,而抹杀了她的可恨之处,自古以来血债血偿,天公地道!
    慕容家那么多人死无全尸,被弃乱葬岗无人敢收拾,以至于后来……尸骨无存,凭什么她隋善舞,能得厚葬?
    “阿鸾尚未留有全尸,隋善舞……更不能!”太后哽咽了一下。
    芳泽颔首,“奴婢明白太后娘娘您的心思。”
    “芳泽,她死了,哀家这半生愁怨,似乎也落了下来,现在只剩下一个宋宴,等到宋宴归案,哀家还能做点什么呢?”太后神色哀戚。
    似乎,也没什么可做了!
    唯一那点执念消淡之后,还能做什么呢?
    因着宫内闹了一通,所有人都瞧见了曾经的燕王府小王爷——宋宴,是以城内城外皆是加强戒备,不敢轻纵一人。
    花绪披着外衣站在医馆门口,瞧着大街上偌大的动静,眉心微微拧起,“这么大的阵势,能抓住人吗?”
    老鼠都被吓得跑回地洞了,何况是宋宴那般狡猾的狗贼!
    “花绪姑娘!”罗捕头喊了声。
    花绪回过神,“罗捕头,有没有什么消息?”
    “暂时没有,没瞧见整个巡卫军都出动了,愣是没发现端倪,挨家挨户的搜着,宫内宫外里三层外三层的,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罗捕头叹口气,“这小子太狡猾了,但是我有一点,我家大人想不明白。”
    花绪不解,“什么问题。”
    “你说,宋宴为什么要露脸?”罗捕头不解,“难道就因为换了一张脸,所以肆无忌惮?不至于吧!”
    花绪想起大人送回来的那副画像,标注了一行小字,说是北澜的褚怀越便是大周的宋宴,所以宋宴换不换脸,其实没什么用。
    “宫里早就布出了宋宴现在的五官容貌,我若是他,定然是隐藏身份,好歹遮个脸是不是?”罗捕头继续道,“据说是堂而皇之的进了宫,也叫人看见了他。”
    花绪拧眉。
    “我继续巡逻,你这些日子仔细着。”罗捕头道。
    花绪一把拽住他,“罗捕头,现在能出城吗?”
    “自然不成,城门口戒严了,不到天亮不放行!”罗捕头摇头,“怎么,要出城?”
    花绪点头,“城内这么大的动静,老鼠都回了窝,怎么可能出来?我觉得,人是不是出城了?”
    “你是说,声东击西?”罗捕头愣怔,“想出城也不是不可以,去找知府大人要个出城文书便是,走!”
    花绪慌忙穿好外衣,“等我一下!”
    拿到文书之后,罗捕头便送了花绪出城。
    “你确定不要我送你?”罗捕头问。
    花绪摇头,“女子军的姐妹们都在城外,我自己去寻她们便是,罗捕头,多谢您和知府大人!”
    “靳捕头走的时候,关照过,好兄弟得言出必践。”罗捕头道,“你走吧,我既然出来了,便去周遭瞧瞧,说不定也能有意外的收获。”
    花绪颔首,径自离去。
    罗捕头领着人在城外附近转了一圈,一直到了天亮也没什么异常,瞧着越渐升起的日头,不由的挠挠额角,“到底藏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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