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剑落,鲜血飞溅,饶是身上扎着冷箭,饶是只剩下一口气,也不能放过这些该死的东西。
花绪持剑在手,旋身瞬间,直取对方性命,速度极快,快如闪电,众人之中,她的轻功素来极好,望着藏在茅屋边上的身影。
“就算你披上人皮,我也知道你是什么东西!”花绪纵身一跃,冷剑直逼那人而去。
“公子?”
“公子!”
斗篷赫然掀开,露出那张苍白如鬼魅的容脸,置身黑暗,永陷黑暗。
曾经的燕王府小王爷,身份尊贵,潇洒恣意,是京都城里的女子,一心希嫁的对象。
而如今呢?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交战声,不绝于耳,刀刃碰撞之声,何其纷乱。
“花绪姐姐!”
身子被宋宴一掌震开,五脏六腑都拧着疼,花绪只听得耳畔的风呼啸而过,撞在石碑上的瞬间,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
“花绪姐姐!”女子军们蜂拥着,围拢上来。
花绪撑不起来,浑身是血,四肢宛若散了架,一口真气提不上来,张嘴又是一口鲜血喷薄在地,“你们快走,去找人,去……定要抓住这狗贼!抓住这狗贼。”
“花绪姐姐!”
“走!”花绪拼尽全身气力,冷然厉喝,“不然一个都跑不了!”
宋宴立在幽暗出,无温下令,“杀!”
杀,干净!
一个,不留。
厮杀的混乱,花绪无力的靠坐在石碑处,方才的用力一撞,她的身子狠狠撞在了石碑上。是以此刻,石碑有些松动。
女子军已有撤退之意,但在男女体力上,女子定然是吃亏的,一个接一个的女子倒下,黑衣人杀红了眼。
眼前笼在无温的阴翳中,花绪无力的扬起头,唇角的血还在止不住的往下淌,“宋宴!狗贼!”
“本王记得你,你是月儿身边的人。”宋宴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手中握着剑。
寒光冷刃,倒映着花绪苍白的面容。
“被你这种狗贼记住,真是我的不幸!”花绪能感觉到,五脏六腑处腾起的碎裂疼痛。
宋宴这一掌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只是她没料到,他的内力竟然会精进到这种地步。
须知,花绪的功夫,亦是靳月手把手调教的,若换做以前,花绪绝对不可能连他一掌都挨不过。
“若你死了,你猜……她会不会回来,为你报仇?”宋宴握紧手中剑。
花绪的瞳仁骤然一缩,刹那间明白了,为什么宋宴不吝让她们发现,全身的力道都凝在掌心,“狗贼!”
一掌推出去的瞬间,是宋宴的手起剑落,鲜血如同喷薄的涂料,以抛物线的姿势,飞溅在石碑上,花绪复而挨了一脚,竟是连石碑都被一同踹倒。
怦然巨响,女子军们皆红了眼眶。
“走!”花绪满脸是血,发髻凌乱,趴在血泊中无法动弹。
血色朦胧中,她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再后来,她看到了宋宴手里的剑,高高提起,毫不留情的落下……
……
“头,就在这儿。”衙役伸手拭汗,“瞧见没有,到处都是藤蔓,到处都是荒草,还没靠近都觉得阴森森的,委实没什么好看的!闹不好,周围真的有什么吃人的野兽!”
罗捕头瞪了他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还野兽呢……你再胡言乱语,回头真拿你喂狼!”
“别!”衙役笑呵呵的在前面领路,“仔细脚下,这地方长久没人行走,都快找不到原来的路了。”
罗捕头忽然绷直了身子,“小心,有血腥味。”
“哎呦,不会真的是老虎啊、狼吃人了吧?”底下人纷纷变了脸色。
罗捕头撒腿就往前冲,底下人紧随其后。
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鲜血从村头蔓延至村尾,尸体……
尸体横七竖八,倒伏在路边,更有甚者挂在断墙头,可见,就在不久之前,这里经历了一场恶战。
“怎么会这样?”所有人都愣了。
罗捕头瞧着倒在血泊中的陌生女子,心头砰砰乱跳,“女的?女的……”
女子军?
“花绪!”罗捕头面色骤变,“快,看看有没有活口!”
在村尾倒伏的石碑边上,罗捕头停住了脚步,握刀的手止不住颤了颤,下一刻,疾步冲上去,“花绪姑娘?花绪姑娘!”
“我的妈呀……”底下的衙役皆变了脸色。
对于这位医馆里的花绪姑娘,这帮人倒也不陌生,平素跟着罗捕头,都是见过花绪的,谁曾想……断臂跌落一旁,花绪浑身泡在鲜血中。
地面上的血,已然凝成了厚厚的一层血浆,饶是身处旷野,血腥味依旧浓郁不散,足见当时惨烈。
“花绪!”罗捕头红了眼眶,“该死的东西!都给我去找,找到他们!”
能把花绪与女子军伤成这样的,除了宋宴,罗捕头想不出第二个人。
衙役们当即四散开来,一方面搜寻凶手,一方面搜寻活口,并且派人去找救援,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处理的。
“花绪!花绪!”罗捕头哽咽。
早上在城门口分开的时候,还是活生生的,好好的,有说有笑的,这会却断了一臂,还有脖子上的血。
染血的羽睫抖了抖,不得不说,宋宴是个十足的变与态疯子,他一刀划开她的颈动脉,却没有直接杀了她,血流而死,慢慢等待死亡的降临,是最痛苦最让人难以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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