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染血的剑,直指傅九卿,“你,陪着父皇下阎王地府去吧!”
刹那间,叛军一拥而上。
就在君山和拓跋熹微提着剑,几欲冲上去时,一道身影翩然而落,电闪火石间,哀嚎遍地,鲜血迸溅,凌空飞溅起的剑花,招招毙命,不留丝毫余地!
“靳月!”若非莫桑退避及时,只怕这剑花,会剜过他的脖子!
靳月提着剑,周身杀气腾腾,回头瞧着傅九卿,“回家再跟你算账!”
“好!”傅九卿音色温柔,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凛冽之气。
靳月深吸一口气,冷眼睨着莫桑,“方才是你说的,要送我家相公下阎王地府?你怕是不知道,我这剑杀过多少人?莫桑,今日我不削下你的脑袋,我就不叫靳月!”
周遭叛军,蠢蠢欲动。
“得了,一起上,也不差这么几个人头。”靳月纵身而起。
拓跋熹微骇然,“她行吗?”
“皇妃当年一人独挑离魂阁,连朝廷大军都没办到的事儿,皇妃一人就给办了,如此这般,还能全身而退,拓跋姑娘觉得这些叛军,比之那些穷凶极恶的狠徒如何?”君山问。
拓跋熹微是听过离魂阁的名号,据说当年在大周,连朝廷都拿他们没办法。
“竟是被她给挑了?”拓跋熹微愣怔。
主君倒也是愣了愣,再看已经出手的靳月,那身手绝非一朝一夕可成,持剑发狠,招招毙命。
到了此时此刻,主君竟有些脊背发凉,他真是断然没想到,靳月的武功之高。
也就是说,当初她要是脾气再躁一点,性子再骄纵点,或者仗着大周皇帝和太后的恩宠,更盛气凌人一些,这弑君之事,估计能做得比莫桑还要早一步!
喉间滚动,主君眉心微蹙的走到傅九卿身边,“你……竟都瞒着?”
“来日有孕,不可动武。”傅九卿淡淡然一句话,便算是解释。
事实的确如此,不是吗?
“那你呢?”主君扭头望着拓跋熹微。
拓跋熹微犹豫了一下,“知道一些,但不知道这般厉害。”
她见过靳月出手,但仅限于单打独斗,或者小范围的动手动脚,像现在这样以以一敌百,还真是、真是没见过!
这种阵仗,饶是拓跋熹微也觉得吃力。
“保护八皇子!”
叛军、将、领疾呼,须知八皇子乃是他们的首领,也是所有的军心所在,群龙无首,必成乌合。
靳月纵身横扫,冷剑脱手,急速贯穿挡在莫桑身前的三军士,速度之快,快如闪电,一阵风掠过,冷剑已经重新拔出,再握其手。
迅雷不及掩耳,鲜血如注。
莫桑惊恐的瞪大眼,几乎不敢相信,只觉得脖颈上骤凉,他伸手捂着脖子,可血咕咚咕咚的往外冒,涌出他的指缝,染红他的双手,打湿了他的衣襟。
腿一软,莫桑扑通跪在地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匍出满嘴的血。
靳月站在那里,身形纹丝未动,握剑的手依旧干净得找不到半分血迹,唯有那柄染满鲜血的剑,昭示着她方才的激战与厮杀。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她厉声冷喝,“负隅顽抗者,杀!”
拓跋熹微冷然上前,“还不弃械投降,是想让家族受累,家人连坐吗?”
莫桑怒目圆睁,终是倒在了血泊里,筹谋了这么久,眼见着是要成功了,谁知……谁知还是功亏一篑,他不明白,傅九卿为什么要回来?
他怎么能回来?
若是没有傅九卿,这北澜天下就是他的,他就是北澜的新任主君,若不是傅九卿……
可惜啊,这世上没有如果。
主君缓步走到了莫桑面前,瞧着倒在血泊里的儿子,“如果你不是那么丧心病狂,这主君之位,我原是属意你的,老七早就跟我说过,他不争皇位,不要皇位,而你却咄咄相逼,处处为谋,甚至连自己的发妻都不放过,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莫桑染血的手,蓦地揪住了主君的裤脚,“救、救我……”
“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羽淑的离去,可你呢?你却在步我后尘,一把平安锁,藏着你的妻子对孩子最大的愿望,她以为你是真心爱她,以为你成功之后,会念在她这条命的份上,让她的儿子位极人臣。
可惜,她看错了人,就你这么个无情义的东西,连父皇的女人都不放过,还能念着她那条命吗?”主君狠狠踹开莫桑的手。
莫桑只剩下一口气,眼神充满着死亡之前的灰败,他想起了自己的八皇妃,一把平安锁,以儿子作威胁,逼着她死在了牢里,让他的父皇因此嫌恶格里的冷漠。
其实,真正的冷情的,不是他莫桑自己吗?
“死了!”
稍瞬,拓跋熹微探过莫桑的气息,嗓音沉沉的汇报。
主君微微扬起头,狠狠的闭了闭眼,转而意味深长的望着靳月,可他又能说什么?
是自己的儿子不好,非要谋权篡位,逼宫到了这样的地步,生死自然难免。
眼见着八皇子当场被诛,叛军群龙无首,溃不成军。
有些人想跑,被冲进来的拓跋野逮个正着,有些当即跪地求饶,弃械投降。
一场兵变,以八皇子之死而落下帷幕。
金殿之上,主君冷然高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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