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安还在边关为大周鞠躬尽瘁,皇上倒是先害怕起慕容家了,不怕他心寒吗?”傅九卿问。
宋玄青苦笑,“许是命吧!”
傅九卿原不信命,可是后来……唯信过两次,一是遇见她,二是她活了。
二人走出来的时候,恰逢着底下的宫娥来送布匹料子,顾白衣娇眉微蹙,立在檐下瞧了半晌,仿佛不怎么满意,转而又瞧着托盘里的盘扣和挂饰,唇线紧抿。
宋玄青疾步上前,众人赶紧行礼。
“皇上!”顾白衣行礼。
宋玄青搀了她一把,“怎么,都不满意?”
“这些料子若是做成衣倒是极好。但是……稚子皮肤嫩,而且小孩子容易出汗,这料子不够吸汗,怕是不太适合孩子。”
顾白衣惯来心思细腻,“再瞧这个,孩童的饰物尽量避开锐角,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皇上以为呢?”
宋玄青点头,表示赞同,“所言极是,换一批!”
“嗯!”顾白衣抿唇,笑靥嫣然。
宋玄青瞧着她指尖,蓦地眉心微蹙,“这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让针扎的,不妨事!”顾白衣缩回手,讪讪的瞧着宋玄青面上的黑沉,“真的没事。”
宋玄青握着她的手,侧过脸吩咐二月,“去拿膏药。”
“是!”二月行礼,快速离开。
宋玄青领着顾白衣进了屋子,傅九卿立在檐下,面色依旧平静如水。
“公子?”君山低声轻唤。
傅九卿深吸一口气,瞧着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忽的落在了墙角,安静如斯,“只要他还愿意相信,自己有所挂碍,那便……继续下去罢!”
君山听得不太懂,但是他知道,公子定然是看穿了什么,“公子,傅家来人了,说是待少夫人身子好些,请您领着少夫人回去吃顿饭。”
“知道了!”傅九卿淡然回应。
傅云骁正在逐渐掌管傅家,忽然间长大的纨绔子弟,总算在家变之后,发生了质的转变,这是好事,傅九卿亦是觉得欣慰。
“裴大夫!”傅九卿瞧着不远处走来的裴春秋,“说两句!”
裴春秋环顾四周,点了头,随着傅九卿行至僻静处,“想问边关的消息吧?”
慕容安身处边关,当初听靳丰年说,事儿闹得不小,慕容安貌似爱上了一位了不得的女子,其后如何,靳丰年因为靳月的事儿来了北澜,委实不得而知。
“现在情况如何?”傅九卿问。
裴春秋深吸一口气,“我出来的时候,情况还处于僵持状态,双方互不相让,不过慕容安在行军打仗方面,你大可放心,至于别的……男人总归要开窍的,否则怎么骗到媳妇?”
“是贵女?”傅九卿面无表情。
裴春秋敛眸,郑重其事的点头。
这事儿,宫内外不知情,更不敢让皇帝知晓,自然得小心谨慎。
瞧着裴春秋点头,傅九卿幽然叹口气,墨色的瞳仁里翻涌这些许忧色,“这事,不好办!”
“月儿让大长老回了南玥,还有漠苍也是好样的,我出来之前,那边还没动静,现在便不得而知,那丫头与月儿一般,是个认死理的,就瞧上了慕容安,大概会吃点苦头。”
裴春秋叹气,“天底下,千千万万的姑娘,偏挑了最难得的!”
傅九卿敛眸,“待月儿好转,你便回去,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
“好!”裴春秋颔首。
道路千千万,偏偏走了最难走的那条,但既然走了,便得走到底,慕容家的人,没有走回头路的习惯。
就好比现在的慕容安,既然已经将耶律桐抱在了怀里,再没有撒手的可能。
这些日子,耶律桐一直住在小院子里,心情倒是渐渐的平复下来,只是夜里仍是不怎么安生,偶尔还是会被噩梦惊醒。
好在,慕容安都在。
边关无战事,百姓庆丰年。
将、军卸盔甲,闲时敲棋子。
“将、军!”副将拎着一条鱼急急忙忙的赶来,“刚从河里抓的。”
慕容安捋起袖子,“放厨房去,回头我……”
“将、军?”副将瞧了一眼四周,确定耶律桐不在,这才压低声音道,“军中来了一人,说是什么大长老?卑职不太清楚此人,是个老头子,说是奉了大小姐的命令。”
慕容安眉心突突的跳,“大长老?还在军中?”
“卑职让人,去把人从军中接过来?”副将问。
慕容安点头,顺手接过他手中的鱼,行至厨房外头的水槽边,动作麻利的刮鳞去鳃,将鱼洗剥干净,“把人接到客栈里,再来回我。”
说到这儿,他扭头看了一眼微敞的房门,“别让夫人知道。”
“是!”副将心领神会,行了礼便退下。
须臾,耶律桐也不知从哪儿挖来一篮子蘑菇,屁颠颠的凑到慕容安跟前,“安哥哥,这东西是不是可以吃?”
慕容安往她篮子瞧了一眼,剑眉微蹙,“我给你的蘑菇无毒,可以吃,这些……不太适合,或者你且放边上,待我得空挑拣一下,这东西可不敢胡乱吃。”
“嗯,我以后只吃安哥哥给的蘑菇,这些……搁着罢!”耶律桐笑嘻嘻的进了屋子。
待洗了手,瞧见桌案上的鱼汤,耶律桐满面惊喜,“今晚有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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