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即便是阿鸾,也只有一条命!
关于边关的动静,宋云奎都会添油加醋的书信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回京都城,宋云寂便以这只言片语为寄。
在这一点上,宋云奎委实尽职尽责,他知道皇帝想看什么,每一封信中都会提到阿鸾的近况,比如她并不常住军中,比如她瞧着大腹便便,实则行动伶俐,又比如她动起手来,校场上那些将、军或者副将都不是她的对手。
每每看到这里,宋云寂总是激动不已,看啊,这就是他看中的女人!
阿鸾肚子里的孩子,月份渐长,但是这个孩子,与之前的不太一样,怀慕容安的时候,阿鸾一门心思想睡,而这个孩子,却是愈发的光彩亮人。
乳母说,多半是个闺女!
慕容珏满心雀跃,问过了云中客,这小子鬼鬼祟祟的告诉他,这也是他闺女,于是当天夜里又挨了一顿揍。
可云中客不依不饶,扯着嗓门喊,打死也不能否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初是慕容珏自己许诺的,怎么能出尔反尔?
对此,阿鸾早已见惯不怪。
这大半年的时间,南玥的大军还在不断的袭扰着边关,耶律长盈似乎已经做好了攻打大周的准备,而且看这势头,应该就是最近这段时间。
司云来边关之事,一直都是静悄悄的,连阿鸾都不知情,毕竟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听说不久之前,燕王府多了一位小公子,隋善舞为宋云奎生了个儿子,取名宋宴。
“看给嘚瑟的!”云中客轻嗤,瞧着乳母怀中阖眼安睡的慕容安,“不就是个儿子吗?那女人生的儿子,有什么好?再看看咱们安儿,这才是人中龙凤。你信不信,咱打个赌,他们那是上梁不正下梁一定歪!”
阿鸾笑了,“别说了,孩子是无辜的,这大过年的,高兴点。”
云中客撇撇嘴,“就是看不惯他在军中颐指气使的样子,明明什么都不懂,非要让阿珏都听着他瞎指挥,我瞧着都心累。”
“别说了,准备年夜饭了,一会阿珏他们就要过来了。”阿鸾笑着帮大长老布筷。
大长老笑道,“小家伙玩累了,睡着了,回头将饭热在锅内,要是半夜醒了还能填填肚子,实在不行再起来给他做些糕点。”
“问题不大。”阿鸾笑说。
最重要的是,阖家团聚。
慕容珏和柳千行是一块来的,仿佛已经成了习惯,齐齐整整的,缺一个都不算一家人。
夜里,推杯换盏。
满屋子的欢声笑语,喜气洋洋的氛围,令人欣羡无比。
云中客喝得东倒西歪,圈着柳千行的脖子喂他酒,“来!喝酒!喝酒!你小子又年长了一岁,嗝……怎么还没娶媳妇?是不是长得太丑,娶不到媳妇?嗝……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说着,云中客指了指不远处的人影,“我闺女,要不要?”
柳千行一把推开他,“滚你的犊子……那是你的吗?”
“怎么不是我的?我闺女!”云中客醉得厉害,“阿珏亲口答应的。”
柳千行喝口酒,“你有本事,怎么不自己生?”
“我……”云中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生不出来。”
柳千行深吸一口气,“我、我也生不出来!”
闻言,云中客笑了,放声大笑,“哈哈哈,你不也一样,你也生不出来!”
“我跟你、跟你不一样!”柳千行趴在桌案上,“不一样的!”
慕容珏拍着他的肩膀,“都一样,我们是一家人!”
柳千行醉醺醺的抬头,望着醉醺醺的慕容珏,忽然掩面痛哭。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俄而便是哄堂大笑,哪有人喝醉了哭成这样的?
哭就哭吧,边关的生活除了战争就是喘口气,偶尔也需要发泄一下,哭一哭没什么丢人的,谁也别看不起谁,来日上了战场都是一条好汉。
一觉睡醒,便也没人再拿这事,当回事!
之后,南玥屯兵十数万在大周边关,大战一触即发。
慕容珏忙于战事,便很少再来小院,连阿鸾生孩子那日,慕容珏还在阵前没下来,忙得后脚跟不着地。
好在,有云中客在。
好在,有一胎的经验在。
阿鸾生产的时候,没有吃太多的苦头,这孩子似乎特别体谅父亲母亲的不容易,出生得极为顺利,跟慕容安不同的是,他这小妹妹爱哭闹。
一出生,哭得惊天动地的。
乳母说,这是随了闺女随了娘。
阿鸾当年出生的时候,分明是一母同胞,却哭得比姐姐更响亮,那叫一个哭不饶人,嗓音洪亮得连接生婆都感慨,以后怕是个淘气的,不让人省心的。
淘气也挺好,阿鸾觉得若是闺女能硬气点,随了她这性子也不错,唯独有一点不好,怕是不好寻夫君。
这些日子,云中客抱着孩子不撒手,一个劲的追问,“取个什么名儿好?”
女孩子,总归要想得文雅一些才好。
叫什么呢?
阿鸾没有主意,这名儿还是要慕容珏来取。
奈何前线战事吃紧,一直到了孩子快满月的时候,慕容珏才得空,趁夜来了一趟小院,风尘仆仆的,瞧着很是焦灼。
在进房间门之前,慕容珏小心的将兵刃放在边上,身上战袍都未褪,可见来得委实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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