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必管她死活,她与你又没旁的关系?”冷银冷淡道。
魏卿卿抬眸看向他,他怔了怔,在她这目光下。竟生出几分窘迫来,仿佛自己是一个卑鄙小人一般。
冷银不自在的撇开脸去:“通知了,但我看她那样子,也不会听你的逃走,女人么……”
冷银本来想说,女子都是菟丝花,尤其是嫁了人的女人,无一不是攀附男人而活,让菟丝花离开男人独自存活。怎么可能?
但冷银转眼又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即便没有容彻,她似乎也能活得很好。
想了想,冷银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我知道了。”
魏卿卿似乎有些失望,但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当初去见三皇子妃时她就知道了,她是真的爱三皇子,无关身份,甚至无关三皇子喜不喜欢她。
不出所料。
当夜三皇子还未回府,三皇子的人便已经回到三皇子府中开始搜查了。
“你们做什么?”
三皇子妃身边的嬷嬷怒喝。
但那些护卫们却恍若未闻一般,目中无人的四处翻找着什么。
嬷嬷气急,但见呵斥威胁无用,才走到里间,却见三皇子妃换上了当初嫁进三皇子妃时所穿的那套繁华浓重的朱红色绣牡丹长裙,正坐在铜镜前,慢慢的描着妆发。
“皇子妃……”
“让你给父亲送去的信,送去了吗?”三皇子妃轻声问。
嬷嬷仿佛猜到了什么,喉咙干涩的厉害:“皇子妃,您娘家也非一般的小门小户,您腹中如今尚有殿下的孩子,就算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殿下他也不会……”
“我知道。”三皇子妃知道,单凭羊大仙的一句话,三皇子不会杀她,更何况如今她还怀上了如今殿下唯一的嫡子,况且夫妻这么多年,就算不看自己的面子,自己的娘家是刑部尚书,总还有几分脸面。
“我只是突然想穿上这身衣裳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三皇子妃微微笑着,病态的苍白被掩盖在了脂粉之下,眼睛温柔似掬着一捧水,温温柔柔的,让人怜惜。
嬷嬷眼泪顿时落了下来:“要不是侧妃那个狐狸精,殿下怎么会对皇子妃冷落至此?况且皇子妃您才是真心为殿下好,殿下怎么就被迷了眼睛看不出来呢?”
嬷嬷这般说着。但三皇子妃却无心计较了,她只捻起手里的唇脂慢慢往唇上涂,那艳红的颜色,好似血一般,刺痛了她的眼。
只这唇脂还未涂完,就见一个护卫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盒子雕龙刻凤,便是皇子,也是决不能拥有之物。
看到这盒子的一瞬,嬷嬷便脸色惨白了。
三皇子妃似乎明白了什么,涂唇脂的手微微一顿,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她没理那护卫和外间人的说话,也没理一旁嬷嬷战战兢兢让她赶紧逃回娘家的声音,只控制着颤抖的手,将唇脂涂完了,才笑看着嬷嬷:“我终于知道我为何今日会穿上这身衣裳了,原来竟是老天爷叫我当初怎么来的,如今怎么去。我欠他的情。今儿都要还给他了。”
“皇子妃……”
三皇子妃却只朝嬷嬷一笑,从未如此淡定的走到了门外,看着那冷酷无情的护卫们,微笑:“既是魏侧妃下手,今日我便将命留在此处,只请魏侧妃饶过我的家人。”
说完,三皇子妃忽然面色一狠:“否则,我便是化作厉鬼,也绝不放过她!”
话落,三皇子妃便一头撞在了门口的柱子上。
鲜血在雪里炸开,艳红的颜色如同那唇脂一般,在纯净的血上绽开,尤其刺眼。
后半夜,魏卿卿听到三皇子妃心虚而自尽的消息传来时,心便坠入了谷底。
“这是我家皇子妃让奴婢给少夫人的。”
丫环头发蓬乱,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三皇子妃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会发生什么,早早的吩咐她在角门候着,只等出事,便带着东西到国公府来。
嬷嬷拼了命,才让她跑出来,她也是凭着一口气才寻到了此处,如今见东西到了魏卿卿手上,便再没力气,直接倒在地上,咽了气。
望着面前惨烈的尸体,饶是一贯镇定的兰生,也皱起了眉头。
“三皇子府如今,已经彻底是魏侧妃的天下了,便是这些皇子府的家奴,也想杀就杀,无所顾忌。”兰芷咬牙。
“如此便说明,这天,真的要变了。”
站在门口,魏卿卿披着银白色的貂裘,白雪落在她垂落的眼睫上,只将她浑身的寒意都勾了出来。
“冷银。”魏卿卿开口。
“在。”
冷银实在不喜欢在女子面前如此卑躬屈膝,但看到魏卿卿那沉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时,却下意识的应了声。
“我要你即刻去刑部尚书府上,将三皇子已被魏素素控制,魏素素背后另有其主的消息告诉刑部尚书,并护送他家人安全出京,你可能做到?”魏卿卿问。
她知道魏素素和容锐章的脾气,他们既然敢杀三皇子妃,那么就肯定不会留刑部尚书的活口!
只怕此刻沉醉在温柔乡的三皇子还不知道,下一刻他的心头所爱要取的,便是他的性命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发现
红色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摇晃晃,带着些红光映照在地上,好似铺上一层薄薄的血,艳丽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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