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卫们萌生了退意,朝两边退去。
水莲心丝毫没有畏惧,又从府卫手中夺过了一柄剑朝蔺伯苏刺去。
她还真不信蔺伯苏会在闯了将军府之后堂而皇之的杀人,高阳可不是他一人说得算的。
但她错估了蔺伯苏。
不等蔺伯苏出手展弈就出手挡下了,只一招就将刀缴下并横在了水莲心的脖子上,他玩世不恭地挑起水莲心的下巴笑道:“三小姐,刺杀亲王可是死罪,看在这脸长得不错的份上我就留你一个全尸吧。”
展弈手腕微动就要下手,一颗石子飞来打落了他的剑。
展弈嘴角微勾:正主终于出现了,不然真不好收场。
裴珠月焦急跑过去将水莲心扶了起来,掸了掸衣衫上的尘土,关切道:“莲心,你没事吧?”
水莲心摇了摇头,嗔怪道:“不是让你好好躲着吗,出来做什么。”
裴珠月摇了摇头:“你要是因此而受伤,我怎能安心。”
蔺伯苏看着二人姐妹情深,十分不识趣地打断道:“裴珠月,跟本王回王府。”
裴珠月僵了一下,心跳瞬间乱了节拍,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时神色已变淡然,她道:“王爷莫不是忘了,几日前珠月已经与您和离了。”
蔺伯苏盯着裴珠月,眉间堆砌着薄怒。
几日不见裴珠月变了许多。
她瘦了,原本微胖的小脸消瘦了下去,下巴露出一个小小的尖,不似在王府时,她脸上现下未施粉黛,露出清浅的黛眉,小巧的鼻子,粉嫩的薄唇,看上去清纯恬淡。
让蔺伯苏更为在意的是,那双向来饱含依恋的杏眼如今冷若冰霜,温情不在。
心似乎被揪了一下,他恼怒道:“本王未曾应允和离,和离书便无效,你依旧是本王的王妃。还有,皇家没有和离只有丧偶!”
裴珠月身形晃动一下,拉住愠怒的水莲心,抬头看向蔺伯苏露出了微微发白的小脸,道:“王爷,我们好好谈谈吧。”
蔺伯苏感觉自己的心被细针扎了一下,有种隐隐的痛,手指无意识地蜷曲了一下,沉声道:“好,本王跟你谈。”
水莲心拉住了裴珠月,低声道:“别去。”
裴珠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淡笑道:“没事的,我与他说清楚就好了。”
水府的桃林旁是一片池塘,虽已入春,仍旧如冬日时那般破败,水面上零星地飘散着几片莲叶,残缺又泛黄,池塘中唯二的两只鸳鸯也是一东一西分散着。
裴珠月立在池塘边,看着鸳鸯游过带起的层层水波,语气淡淡地说道:“王爷娶我本属无奈,如今我提出要和离不是正中王爷下怀吗?”
蔺伯苏闻言走上前去,修长的手朝裴珠月的肩膀伸去,但被裴珠月躲开了,他僵了一下,收回手背在身后,盯着裴珠月的眼睛问道:“本王何时说过这话?”
裴珠月抬眸看向他,质问:“王爷没说过,难道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吗,你扪心自问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你会娶我吗,如果我父亲不是镇西将军你会娶我吗!你不会,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蔺伯苏眉头紧皱,他不否认当初如果不是那个意外,裴珠月的父亲如果不是镇西将军,他不会娶裴珠月,就算娶也不会是正妃之位。
可是无论当初如何,裴珠月现在都如她所愿成为了摄政王府的正妃,也是唯一的妃子,以往种种原由有那么重要?
“就因为一个生辰本王没有陪在你身边过?那本王现在允诺赔你一个,闹也闹够了,跟本王回家。”蔺伯苏逼近了一步,语气强硬地说道。
“‘就因为一个生辰’?你觉得我在闹?”裴珠月嗤笑了一声,轻声细语地反道:“蔺伯苏,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人吗?”
蔺伯苏哑然,裴珠月不是这样的人,除了刚嫁进摄政王府那段时间,她一直都是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是得体的王妃、贤惠的妻子。
裴珠月一步一步地走到蔺伯苏跟前,抬起头直视着他,又问:“那她也不就是感染了小小的风寒吗,需要摄政王亲自去照顾?”
蔺伯苏瞳孔微缩,登时抓住了裴珠月的手臂,冷声道:“你在胡说什么!”
蔺伯苏的力气很大,裴珠月被握得生疼,但这皮肉之苦远不及她心中之痛。
裴珠月讪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王爷激动什么,莫不是做贼心虚,踩到你的尾巴了?”
裴珠月讥讽的笑容让蔺伯苏觉得无比刺眼,从她口中蹦出的一句句话如刀子般剐在他的心上,这感觉让他窒息。
他捂住了裴珠月的嘴,沉声道:“本王不准你这么说。”
裴珠月一口咬住了蔺伯苏的手心,痛的对方收回了手。
她嫌恶地擦了下嘴角,挑着冷眼道:“王爷既然敢做,还会怕别人说吗,或者说这是在维护那人的声誉?”
“本王没有。”蔺伯苏看着裴珠月,在这双眼睛里他看不到一分爱意,一丝信任,他心中顿生一种无力感。
“真的没有吗?”裴珠月问,她轻笑了一声,道:“王爷忘了,那我就帮你好好回忆回忆。”
“王爷与太后青梅竹马,情愫暗生,本是定下婚约的,却横生意外,太后最终嫁了先皇,是也不是?”
“王府的东南角有一个院子,你从来不让人靠近,甚至设了侍卫把守,我知道里面是一片月季园,种了一年四季都会开花的月季,每月月初你都会差人摘下一束送去皇宫,而太后最喜月季,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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