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你是文臣,想来没有见过军中比武的场面吧。”镇国大将军让人给顾落知端上烤好的羊肉。
顾落知道了一声谢,笑着回答:“只在秋狝上见过几次比武,军中的倒是第一次见。”她一边说着,一边也将目光放在了营帐中央特意空出来的地方上。
场上正在比武的两人就在这个时候分出了胜负,尤利言一个侧踢,直接将对手踢倒在地,对手懊恼地锤了一下地面,而后爬起来扯开身上穿着的单衣,光着上身撩开帘帐就跑了出去。
尤利言立时得到了众人的喝彩。
“尤将军真是太厉害了,连胜三场,今日的魁首恐怕便是他了。”
镇国大将军的副将听见了这句话,当即脱了外袍就上了场:“好几年没见,没想到尤利言你小子这般嚣张,今晚就让我来好好地领教领教你的本事。”
副将的话立时让场面更加热闹,围观的将士们纷纷发出了喝彩声。
镇国大将军脸上笑意更甚,他转头对顾落知说道:“这群小子年轻气盛,举止有些粗俗鲁莽,若平时有什么冒犯到你的地方,希望你不要同他们计较。”
顾落知忙摇头,道:“我倒是更喜欢同性子简单的人共事,老将军不用担心这些,况且将士们对我并没有什么冒犯之处。”
镇国大将军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唤人端了羊肉汤上来,他看了看顾落知略显瘦弱的身体,嘱咐顾落知多吃一些。
顾落知喝了一口热乎乎的羊肉汤,又用匕首割了羊肉来吃,肥瘦相间的烤羊肉吃上去特别香,一点膻味也没有,孜然和辣椒的用量刚刚好,一口满满的肉吃下去,让人不禁大呼过瘾。
顾落知就这么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场中的比试。
能当镇国大将军的副将,那也一定不是泛泛之辈。他和尤利言来来往往过了几十招,有好几次都压制住了尤利言,可尤利言身经百战,很快便扭转了自己的劣势。每当两人出现精彩的对决时,旁边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发出响亮的喝彩声。
最后,终是尤利言赢了副将半招,尤利言一个过肩摔,将副将撂倒在地。
副将一点也不着恼,他大笑着自己爬了起来:“你小子可以啊,我这回输得心服口服,当然,只是这回啊,以后我可不会再输给你。”
尤利言很是嫌弃地朝着副将摆了摆手。
副将依着惩罚,脱了衣服出去跑圈。他一离开,立时又有人上场挑战尤利言。
顾落知不禁感叹了一句:“尤将军真真是厉害啊。”
听见夸奖声,与有荣焉的镇国大将军有些自得地露出了笑容:“那是当然了,他当年在老夫手下的时候,便是老夫最得意的部下,那时候老夫还想将女儿嫁给他呐。”
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最后尤利言并没有成为镇国大将军的女婿。
镇国大将军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赶忙另起了一个话题:“小顾你瞧上去有些单薄了,男人可不能单薄,不如你跟着我们练一练简单的拳脚功夫?将身体练得好起来。”
顾落知一口羊肉哽在喉咙,她连忙喝了一口羊汤咽下去:“……其实我的身体还算硬朗。”
镇国大将军用力地拍了几下顾落知的肩膀,道:“你前些日子还生过一场病,硬朗什么啊。就这么决定了,明日早些起床,跟着老夫练练拳脚!”
见镇国大将军很是坚持,顾落知只好点头同意下来:“盛情难却,我听老将军的话便是了。”
镇国大将军脸上立时露出灿烂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尤利言从场上退了下来,他一见镇国大将军的神情,便忍不住问道:“老将军和顾大人说了什么?怎么这般开心?”
镇国大将军马上将自己要教顾落知拳脚功夫的事情告诉了尤利言。
尤利言一听,不禁挑了挑眉梢,他接过手下士兵递过来的帕子擦汗水,沉默地没有说话。
顾落知割肉的动作一顿,她的目光落在了尤利言的脸上,问道:“尤将军为何不说话?”
尤利言犹豫了一瞬,而后才开口说道:“老将军他……他教人的方法有些特别,顾大人你恐怕坚持不下来。”
这话说得看不起人,顾落知有些不悦道:“我虽然看着瘦弱,但也不算毫无缚鸡之力,骑马射箭我都会,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我如何会坚持不下来?”
尤利言摇头:“不是拳脚功夫的问题,是,是…嗐,总之你明日便会知晓了。”
尤利言不善言辞,顾落知也不愿与他争吵,两人简单地说过几句后便没有继续。
镇国大将军刚刚被一阵喝彩声吸引,他抬眸在看场上是哪两人在比试,并没有注意到顾落知和尤利言的对话,等他收回目光时,身旁的两人一人喝汤,一人吃肉,毫无异样。
镇国大将军便没有多想什么,他同尤利言说起了话:“你小子今晚怎么这么早便下来了?不拿魁首了?”
尤利言回答道:“不拿了,我总要看在老将军的份上,给他们留几分薄面。”他话中的含义是镇国大将军现在手底下的人没有能打赢他的。
“臭小子!看你这副狂妄的模样!”镇国大将军笑骂道。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语气十分轻松。顾落知在一旁听着,神色也跟着柔和了下来。今晚,是她自从来边塞以后,度过的最放松的一个夜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