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静晗一下趴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一只手还保持着反剪在身后的姿势,从肩膀一直疼到指尖,动都不敢动,哇哇大哭。
龚行怒道:“你——”
顾秋淡淡道:“我答应放开你,可没说好好地放开她。”
龚温如扑到女儿身上,急得掉泪。
龚行也顾不得跟顾秋争执,赶紧去看龚静晗。
顾秋后退一步,右手微微颤抖着,她将手放进蓬松宽大的口袋,表情一片冷嘲地看着三人。
忽然感觉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起头,看向这个最后出来的男人。
先看到的是一张过分出色的脸,瞳孔颜色很淡,像印着无边无际的雪色,泰山崩塌也不会有所动容。
看着这张脸,顾秋烈火烧灼一般,充满了愤怒的心,就像被一把冰雪撒了下来。
控制不住地窒了下。
然后她慢慢冷静下来。
自己实在应该冷静一点,现在不是起冲突的时候,至少也要先弄清楚整个事情的内情。
顾秋看着这个男人,低声说:“多谢。”
对方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定定地看她一眼,转身回到那优雅夫人的身后。
夫人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嗒嗒作响,看着哭成狗的龚静晗,轻叹一声:“这孩子怎么哭成这样?还不把她送去医院看看。”
龚静晗的手臂已经被解放到身前,肩膀也能活动,但她还是哭得厉害,指着顾秋说:“我要报警,我要验伤,快把她抓起来!”
听到报警两个字,龚温如脸色微变。
夫人嘲弄地看着龚温如,语带深意:“是吗?要报警啊?那也不用找别人,我家里就有当警察的。”
龚温如的手抖了下,垂眸掩了掩眸色,说:“不劳庄夫人费心了。”然后对女儿说,“好了,晗晗,快起来,这样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她垂落的眼睛里暗带严厉,龚静晗顿时不敢再闹了,抽抽噎噎地起来,可惜裙子脏了,头发乱了,妆也花了,哪里还有公主的样子,她看到大理石地面照出来的自己,低叫一声捂着脸跑向电梯。
庄夫人笑道:“你这女儿,动手打人不说,这性子也太骄纵了。”
龚温如气得咬牙,牵了牵嘴角,勉强笑道:“晗晗从来都是懂事知礼的,今天大约是受了某些惊吓。”她意有所指地看向顾秋,这是说顾秋太不懂事,太没教养,把龚静晗给吓到了。
对于这机锋,顾秋直接无视,一个眼神都欠奉,对那优雅夫人微微颔首,转身朝另一部电梯走去。
龚温如脸上那虚假的笑容一下僵住了。
来到自己的房间,顾秋将身上沉重的包解开放到地上,拉起袖子看自己的手腕。
一根根清晰的指印,肿得厉害,整个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想要拿东西时更是抖得厉害。
顾秋眸色冰冷,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上辈子手被踩废时,那种无力无能感。
小兔子看着她的手,有些自责地叽叽叫,刚才要不是它钻出来,引来那人,也不会有后面的事。
顾秋调动灵气梳理手腕,摸了摸它的头,安慰道:“只是看起来严重,我刚才有用灵气护着手腕,没有伤到筋骨,很快就能好的。而且要不是你,我又怎么能看到那块吊坠?那我还像个傻子一样,对顾正德抱有期待,明天还要去监狱守着呢。”
“叽?”那明天不去监狱了?
“不去了,为什么要出去淋雨,我们就在这,以逸待劳。”
顾正德要从监狱里出来,肯定要经过这里。
但那对母女和顾正德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少女应该不至于是顾正德的私生女,没有半点像顾正德的地方。
但可以肯定,这三个人早就有关系了,根本就不是后来人们传的那样,顾正德英雄救美,这才抱得佳人归。
这其中到底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
……
龚行本来打算把龚温如母女送到就离开的,但现在他进了房间脸色就变了,整条右臂僵直,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赶紧叫来医生。
医生一看他的手,嚯,肿得跟猪蹄一样!
“你这是被什么东西夹了?说不定伤到骨头了,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
“你就先给我治吧!”
被一个女人用区区一只手捏成这样,而且这事还不止一个人看到了,他要是就这么去医院,这事传出去,他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医生只能照做,给他冰敷,还开了药。
终于折腾完,龚行衣服都快被汗浸透了,脸色难看至极。
他就没吃过这样的亏,还是在一个女人身上吃的。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暴躁,让人去前台问顾秋的名字,然而前台的人嘴严得很。
他只能打电话给弟弟:“上次你在书店遇到的那女生叫什么名字?你管我为什么问,你不说,我就告诉爸妈,你早恋了。”
只这一句威胁,就让他问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顾秋?姓顾?
龚行皱了下眉,立即让人查了一下,果然,这个顾秋是顾正德的女儿!
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知道了什么?
龚行在屋里转了转,不行,得去找她谈一谈。
……
龚温如的房间里,龚静晗还在抽泣,龚温如耐心地擦去她的眼泪:“好了,别哭了,明天你去看你顾叔叔,可不能肿着两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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