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眯起眼,觉得自己这是遇到知心人了:“借你吉言,以后有机会,去西武县,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两地隔着一百多公里,不是说去就能去的,他其实也就是过过嘴瘾。
这人却显得很感动,说:“你们不知道这一带蚊子很多,还都是变异的,个头大,咬人凶,毒性还很厉害,拿我们特制的蚊香去点吧。这东西做出来很不容易,我也只有这一点,以后兄弟你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啊!”
陈兴被这马屁拍得飘飘然,于是带了一些蚊香回到车队里,别说这里还真的有蚊子,个头也确实很大,能有普通蚊子三四倍那么大,乌黑乌黑的。
陈兴叫人点上蚊香,并告诉队员这是人家看在他的面子上才给的,这东西珍贵着呢。
有人提议要不要分去一队和三队,陈兴说:“就这么点东西分一分还够哪里的,就当是我们队里的福利吧。”
二队队长听说了这事,看了看那土制蚊香,眉头皱了皱,但也没说什么。
他对于车队返回这里这件事情,心里也是有一点点不舒服的。
一队的队长副队长都能在两位主任面前说得上话,自己却连提出一个小小的质疑都要犹豫再三,而且到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想想也有点憋屈。
……
夜渐渐深了,除了值夜的人,其他人要么睡在车里,要么睡在搭起来的帐篷里,都抓紧时间休息起来。
顾秋睡在越野车里。
因为地上空间比较大,她把东西扫扫开,把睡袋垫在下面,自己躺在睡袋上,衣服当做枕头。为了防蚊子,她全身都穿得严严实实,戴上了帽子和面罩,确保无懈可击,然后迅速入睡。
她在白天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分神,所以晚上一定要养足精神。
小兔子则透过打开的车窗钻出去,蹲坐在车顶,警戒着四周的风吹草动,粉蓝色的毛毛几乎完全融于夜色之中。
快到半夜的时候,小兔频频向一个方向望去,眉头越皱越紧,眼里出现困惑不解的表情。
它钻进车里,扒拉了一下顾秋的手臂。
顾秋立刻睁开眼,眼里透着几分迷蒙的睡意,接着迅速清醒,从地上坐了起来摘下面罩问:“怎么了?”
小兔子叽叽地低声叫,还带着比划。
“你是说二队那边的人睡得特别沉?”
顾秋皱皱眉,二队并没有安排人值夜,说是已经有一队了,而且基地里很安全,没必要浪费多余的人手和精力。所以二队是全员都在睡觉,但全员睡得很沉的话……
一只又黑又大的蚊子嗡嗡地飞了过来,顾秋一抬手捏死。这里蚊子真的很多,能在这种情况下整体睡得很沉,确实有问题。
她打开车门,朝二队的方向走去。
附近正在值夜的两个攻坚组组员和其他几个成员都注意到她,顾秋对他们摆摆手,来到二队的这边,果然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鼾声,拉开一个帐篷,里面的人睡得四仰八叉,鼾声如雷,帐篷里飘扬着浓重的脚气。
顾秋皱皱眉,屏着气进去推了推他们,终于有一个揉揉眼睛醒过来,不满道:“什么事啊?”
看来还没完全睡死过去。
顾秋放心了些,等等,这什么气味?
顾秋小心地放开了一点呼吸,除了脚气之外,隐约好像还有别的气味。
她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红点,手电筒照过去,一个燃得只剩下一小半的蚊香?
“这是什么?”车队上有带这种东西吗?
“驱蚊的啊,这有什么好问的!”这人烦躁地嚷嚷着,忽然发现说话的是顾秋,顿时结巴了起来,“顾、顾、顾队!”
顾秋将这截蚊香拿起来,嗅了嗅,除了有种药草的气味,好像也没别的,但她发现了边上的一个包装纸,本来只是扫了一眼,但她目光突然凝滞住了。
她拿起包装纸,其实就是一张油纸,但上面用红印盖了个戳,这是一个符号,隐隐约约能够组成一个有点抽象的字符:洗。
就是这个字,这是洗牌党的标志!
“这蚊香是哪里来的?”
她冷着一张脸,帐篷里又昏暗,这人快吓傻了,满脑子都是队里流传的那些事,说是顾秋进供水局第一天,就差点拧断一个人脖子,还戳烂一个人的屁股。
他觉得自己脖子有点僵硬,屁股也隐隐作痛起来。
“是、是我们陈副队拿来的,说是基地里的人看他面子才给的。”
顾秋看了看他,把手里这个蚊香给碾灭了,起身离开。
二队的其他帐篷里、车上都点着这蚊香,顾秋一圈看下来,面色凝重,又朝远处的黑暗中看了看。
首先,这个基地里有洗牌党,这个蚊香就来自洗牌党。
其次,这个蚊香有问题,作用目前只知道是令人睡得很沉。
她沉着脸,默不作声地走开,来到一队叫醒了文鹰和两位主任,跟他们说了蚊香的事。
她没说洗牌党,因为她不该知道这种事情,但包着蚊香的那张纸,她给他们看了。
“这蚊香恐怕有问题。”
文鹰皱眉沉吟:“一整个车队的人都叫不醒?”
“用力推他们倒是能推醒几个。”
穆主任心里有些慌,说:“会不会是蚊香就自带助眠效果,毕竟是自制蚊香,大概加了不少药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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