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嘴角动了动,干巴巴道:“老婆子老糊涂了,你们不用理她,我会看住她,不让她给你们添麻烦。”说罢拽着徐母埋头就走。
追上来怕燕杨氏吃亏的燕宁出声:“不是我们铁石心肠,而是徐秀秀母子几个真的不值得。对他们再好,他们都不会感恩,只会死死记住你一点半点不好的地方,伺机报复。对我们燕家是这样,对你们徐家,未必不会如此。”
徐父背影发僵。
徐母扭头怒视燕宁:“这样下蛆,你算什么男人!”
燕宁无所谓地笑了笑:“就当我挑拨离间吧,随你们怎么想,我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他顺着徐母的后背,慢悠悠道,“您消消气,没必要为了糊涂人气坏自己。她这么糊涂,早晚有她哭的时候。”
徐秀秀没心没肺,不会记人好,三胞胎更是不记恩只是记仇的白眼狼。要燕东林燕南林熬不过去就算了,等他们熬过来,有了本事,不会记得徐母的汗马功劳,只会记得徐母照顾过程中的怠慢,还有徐家人的袖手旁观,当然还有翻脸无情的燕家,以及惩罚他们的村民。
徐母嘴一张,似要反驳,被徐父凶狠瞪一眼,拖回家。挨了徐父一通骂,徐母抹着泪儿回到山洞。
徐秀秀这个没眼色的像是没看见徐母通红的眼睛,只追问:“娘,你去找燕宁了吗,他怎么说?”
心哇凉哇凉的徐母爆发了:“你还指望他原谅你,像以前那样宝贝你不成,你做什么白日梦,真把自己当成宝贝,燕宁稀罕你稀罕的不成。现在后悔了,想起燕宁的好,知道没了燕宁你没好日子过,就想再跟他好,可人家不稀罕你了,你有什么好稀罕的,没心没肺的东西。”
徐秀秀被骂懵了,愣眉愣样望着徐母,像是傻住了。
瞅着她那样,徐母就来气,傻了吧唧的倒是不用操心,操的是她的心。想起老头子居然说让她别再管,徐母一阵心烦意乱,气冲冲往外走,也就没注意到角落里剩下两兄弟阴沉的脸色。
“娘,姥姥一时气话,您别往心里去。”燕南林安慰徐秀秀,眼下他们且得指望徐母照顾,所以不能把关系弄僵了。
徐秀秀立马无限委屈地哭起来,“娘她怎么了?”
燕东林声音虚弱:“肯定是去找燕宁,受了气,娘,燕宁没你想的那么好,”他吃力地把自己分析掰碎了解释给徐秀秀听:“……他早就存了放弃我们的心,我们不是他亲生的,他怎么可能真心对我们好。”
徐秀秀信了,信的真真的,好像原身那些年的付出全部喂了狗,伤心欲绝:“他怎么能这样,当年是他自己说不嫌弃会照顾我们一辈子,他骗我。”
燕南林就道:“哪个男人愿意替别人养儿子,只有亲爹会疼亲生孩子,娘,我们去京城找爹吧。”
燕东林附和:“娘,找到爹,你就不用受苦了。”
徐秀秀眼睛亮了亮,又瞬间黯淡:“京城那么大,怎么找?”
燕南林哄她:“办法可以慢慢想,去了京城总是更有可能。”
徐秀秀便天真地说:“好,那我们就去京城找你们爹。”
燕东林顺势道:“可娘,我们没有盘缠。”
钱又把徐秀秀难哭了:“那怎么办,怎么办?”
两兄弟对视一眼,燕南林道:“娘,我们可以先当了爹的玉佩……”不等他说完,徐秀秀急吼吼否决,“不行,那是你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燕南林眼泪瞬间往下淌:“可要是不当玉佩,我们就没钱治病更没钱去京城找爹。”
徐秀秀顿时左右为难。
燕东林哭着道:“娘,玉佩当掉了,我们还能想办法赎回来,可要再没钱,我们会和西西一样死掉的,我们就再也见不到爹了,娘,我们想见爹。”
徐秀秀一个激灵,是啊,东儿南儿的伤再拖下去,万一和西西一样没了,她怎么向阿九哥交代。因此她心如刀割地松了口:“那就当掉吧,先治好你们的伤。”
燕东林燕南林一起哭着保证:“娘,我们一定会把玉佩赎回来。”
悲不自胜的徐秀秀含泪点头:“娘相信你们。”
回头等徐老二上山来处理燕西林的尸体,徐秀秀难以开口,身体状况略好的燕南林便当着徐母和徐老大的面说:“二舅,您和大舅一起去当铺把玉佩当了吧,这样就有钱请郎中了。”
“玉佩?”徐老大疑惑出声。
燕南林解释:“是我爹留给我娘的信物。”
徐老大才知道还有这么个东西,忍不住道,“那为什么不早点当掉。”这样燕西林也许就不会被耽误,他媳妇也不用为了他娘接济小妹天天跟他干仗。
燕南林黯着小脸:“本来想留着找我爹。”
所以一直没拿出来,反正还有家里托底,要不是老爷子狠心不管,他们是不是还不舍得拿出来,得等到把徐家吃穷了才出手。再回想这一口一个我爹的,燕宁养他们五年对他们那么好,他们对燕家人那么心狠,对着一个抛弃他们母子的野男人倒是叫得亲热。
徐老大浑身不得劲。
徐老二也有点不得劲,当着老大的面说出来什么意思,小崽子心眼子还真不少。
“既然你们想当了,那我明天就去当掉。”
其实那玉佩他前两天就卖了,他找了好几家当铺和玉器古玩店,那玉佩就是一块普通的和田玉。玉是好玉,可根本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东西,上头更没有特殊的标记,连个特别的划痕裂口都没有,就一普普通通的玉佩。有点钱的人家都能拿出差不离的玉佩,想靠这个找到那个奸夫,那是痴心妄想。既然找不到,徐老二果断卖给了出价最高的,卖了一百二十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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