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美观,只是紫微混元功的一个附加效果。只要动作到位,身型轻巧,飘飘如仙,任谁做都不会丑的。
慕策看不上云水阁,确实有道理。
仿佛一不留神,牧云归的日程就被安排满了。她要学习全新的心法和紫微混元功,剑法和母亲教给她的五行法诀也不能落下,同时,宫里的女官见缝插针地给她补习历史课和文化课,牧云归还要抽空看言适交给她的破妄瞳修炼笔记。
这种安排下,莫说外界的闲言碎语,就算是其他世家的人站在牧云归跟前,她也没空搭理。
除了授课的夫子,宫里无人来打搅她,牧云归不需要处理人际关系,她唯一要关心的就是自己的修行。同样,不可避免的,她也没什么时间见江少辞。要不是每天早上练剑,恐怕两人一整天都碰不着面。
江少辞怀疑慕策是故意的。
慕策倒是有心给牧云归换一个剑术夫子,但江少辞实在太出名了,在剑道上更是公认无敌,慕策实在拉不开脸,只能捏着鼻子忍着。清早,天还是蒙蒙亮的,牧云归已经站在练剑的校场。江少辞看到她眼睛微红,问:“昨夜没睡好?”
牧云归没想到竟然表现在脸上了,她揉了揉眉心,打起精神说:“没事,昨夜睡得有些晚,不影响。”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牧云归最近日程太满,一天下来几乎没什么喘息余地。而牧云归又不像江少辞一样一听就懂,夫子教授的内容她私底下总得再复习一遍,才能真正明白要义。白日每个时辰都是安排好的,她不能在课堂上耽误夫子的时间,就只能压缩自己的睡眠时间。渐渐的,她睡得越来越晚,第二天醒来也很难恢复活力。
牧云归暗暗提醒自己打起精神,拔剑,做好练习的准备。江少辞望着牧云归的脸,忽然收回剑,说:“今天不练了,我们出去吧。”
“出去?”牧云归惊讶,“可是今日有课。”
“那又怎么样。”江少辞道,“修行是为了让自己活得开心,又不是为了受罪。不舒服那就不练了。”
这种话只有江少辞说得出来,其他人哪一个不是为了修行悬梁刺股。江少辞看牧云归犹豫,忽然拉住她的手,说:“趁现在他们没发现,快跑。”
江少辞忽然动手,牧云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走了。他们动作十分突兀,连站在一边的长福都没跟上。它愕然看着另两人飞快跑到墙角,轻轻一跃就跳上墙头,终于意识到不对:“你们做什么?”
江少辞置之不理,拉着牧云归一跃而下。牧云归感受到后面的宅子慌忙惊动起来,又是新奇又是好笑,忍不住轻声笑出来:“你在做什么?他们说不定会误会的。”
“管他们呢。”江少辞避开暗卫,转眼到了最后一道院墙。他站在高大的院门前,问:“最近轻功练得怎么样?”
牧云归不明所以,谨慎点头:“还好。”
“那就好。”江少辞说着,一脚踹开大门,说,“验证你学习结果的时候到了。”
言府外自然安排了重重守卫,此刻正值侍卫交接的时机,他们警惕扫视着外面可疑的人物,万万没想到,变故竟然从内部发生。大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他们惊诧回头,还没看清是谁,就感觉到一阵冷风从面前穿过。
他们愣愣眨眼,以为刚才那道白影是自己幻觉。然而紧接着,门里面传来层层叠叠、惊慌失措的喊声:“快拦住,帝女跑出去了!”
牧云归出生以来像一条被规划好的直线,母亲教她诚实正义,勤学苦练,夫子教她遵纪守法,克制忍让,就算来了北境,女官们在她耳边念叨的也是家国大义,礼法正统。她从未做过坏事,所有师长朋友对她的印象,都是乖巧、勤勉、懂事。
这是她第一次在庞大的城池里左闪右躲,只为了甩开后面的追兵。大概人在紧张中会激发潜力,牧云归第一次完美施展了紫微混元功,一路走来竟然一个错误都没犯。
后面的呼唤声渐渐远了,人群的声音杂乱起来,显然他们也失去了目标。牧云归扶着墙壁,飞快喘气,心有余悸地往后看:“他们没跟上来吧?”
“没有。”江少辞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说,“逃课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夫子会生气的吧?”
“你能逃脱,说明学得好,他们应该感到荣幸。”
“歪理邪说。”牧云归没好气瞥了他一眼,“你以前在昆仑宗,就经常干这种事?”
听到这些,江少辞脸色立刻郑重起来,牧云归以为他要说他治学严谨从不翘课,结果他说:“当然不是,我一般不去上课的。”
牧云归翻了个白眼,没忍住笑了。
帝御城宏大而整洁,两边建筑恢弘古朴,地上干净的没有丁点脏污。和云梦泽的精巧、少华山的巍峨不同,帝御城中少有高层楼阁,但房屋占地广阔,横平竖直,自有一股威严气象。严格对称的宫阙坐落在皑皑白雪中,仿佛一座圣城。
百姓大部分穿着白色衣服,牧云归和江少辞混在其中,完全不觉得突兀。此刻正值赶集时分,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他们两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牧云归不断张望,感叹道:“帝御城竟然有这么多人。平时言家安静的出奇,我还以为这里没多少居民呢。”
“怎么可能。”江少辞说,“如今昆仑宗毁灭,帝御城是名副其实的仙界第一大城。北境人口稀少,但八成的百姓都住在帝御城,无论占地面积和人口规模,都十分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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