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
阵法从原本阵盘的玄玉上,不断地抽取着力量,形成一道道新的攻击,从阵法的各个角落而来,疾风骤雨一般下落!
“见、愁——”
牙关紧咬,是恨到极致的声音!
司马蓝关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狰狞的那半边脸的伤疤,竟隐隐然有朝着那清秀的半面侵袭而去的趋势。
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用尽了全力,却依旧被猛然一压,“轰”地一下,单膝跪地!
明明见愁就在他的身前,可他竟然无法攻击,甚至无法触碰!
这到底是什么阵法?
又到底是何人所设计?
怎么可能就落到了见愁的手中!
司马蓝关想不明白,也根本没有空隙去想明白了。
恐怖的重力和疼痛,正在不断地摧毁着他的身体,让深白的鲜血,迸溅满地,让他一点一点地虚弱下来,也让他喉咙之中发出一点类似于野兽的吼声……
见愁距离他,仅有咫尺之遥。
眼见着司马蓝关种种苦痛,她却只是想起了当初杀红小界之中所遇到的禅宗小沙弥了空和孟西洲。
十九洲,才是她的世界。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他挡了自己的路。
注视着司马蓝关,见愁的眼底心底,都没有什么不忍,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声“抱歉”。
随后,也没看司马蓝关是何表情,便朝着前方废墟,飞掠而去!
这一瞬间,十八层地狱内外,无数人都惊疑了起来。
这已经是第十八层了啊,她还跑什么?
难道不应该趁着这个机会,直接要了司马蓝关的命,或者逼迫对方退出,这样才能成为最终留在第十八层的“鼎元”吗?
她怎么放过了司马蓝关?
无数人不理解。
最终还是有聪明的,忽然脑袋一转,一下就想了出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难保不会有其他人下来,她先跑到废墟里面去躲着,岂不就能坐山观虎斗?聪明啊!”
周遭有人闻言,便都赞同起来。
但实际上……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阵法无眼,且太强横,根本不会认所谓的“主”,见愁固然可以一道攻击司马蓝关,但自己也会为阵法所攻击。
这是划不来。
二则……
她只不过是要快速抵达释天造化阵,从中通过罢了!
天知道她再在这里逗留下来,会遇到什么对手,而对手又会逼迫她使出怎样的招数和本事。
打斗越多,杀手锏便会越用越少,她露出的破绽就会越来越多。
到如今,她身上不会留下破绽的东西,也不过就是几块在极域之中制作的阵盘,以及一道最后的杀手锏——
四象白玉冕。
快来不及了。
她必须尽快从这里离开!
好似一阵狂风席卷,她所过之处,地面上早已经干枯的天时草,都似被风刮倒,匍匐在地。
前面那一片壮阔的废墟,在她视野之中迅速拉近。
是倒塌的城门,只剩下残垣的城墙,几乎已经看不出原貌。城池之中的种种建筑,更是破败崩毁,只余下折断的、古老的朽木,直愣愣地指着灰蓝的天空。
巨大的石柱,就这样孤独地耸立于其间。
距离废墟越近,那种恢弘颓败之感,也就越发清晰。
见愁几乎能感觉到那种迎面而来的荒凉,透着一种岁月与世事的无情,好像这一片废墟下面,埋葬着什么,又仿佛有什么东西,藏身在这一片废墟之中,只待仰天长啸而起!
她本比司马蓝关更早进入这一层。
但当时正为此人所追杀,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查探四周的情况,粗略一扫祭坛周围就定下了“请君入瓮”之计。
到此刻,才勉强有时间来观察。
太大了。
按照之前她与张汤等人推测的情况,十八层地狱,越到后面会越大,到了第十八层便会到达一个极限。
之前的每一层都有掌狱司,且每一次从井中穿过来,都会出现在一层地狱的边缘,而改层的掌狱司则在另一头的边缘。
但第十八层地狱例外。
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四面便都是原野,好像看不到边界了。
但见愁知道,第十八层地狱也有边界!
这里的边界,便是她参与这一场鼎争盛会的最终目的——释天造化阵!
此阵,在极域与十九洲阴阳模糊的交界之地。
八方阎殿阵封阴阳交界,由此便可在一定时期内断绝极域与十九洲之间的联系,避免战争。
可以说,这第十八层地狱,便是极域与十九洲交界之地!
就好似这里是一个地下世界,跨越过去,就能回到地面之上。
但这也不过只是最表象也最好理解的想法。
事实上,她所面临的情况要复杂很多。
眼前这一片废墟,实在是太庞大了。
背后司马蓝关被阵法攻击的声音,在她站到这一片废墟前的时候,便忽然从她的耳边抽离,满心满眼,只有这荒芜的城池,广阔的废墟!
入目所见,无不是坍塌,无不是凹陷。
地面的灰尘上,隐约还能看见巨大的猛兽脚印,破碎的城墙上,好像曾用鲜血绘制过什么图案,但也残破了,看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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