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尚且残存一丝理智,若是自己真的不顾一切,被长生血,完全诱发了尽欢的毒性,事情会变得难以收场,遗奴的性命,也会受到危害……
繁衣的一碗血,让她整整十多年没有犯过病,今日,决不能功亏一篑。
她在古书之上,见过关于尽欢的注解,这种毒根本不能祛除,只能够压制,而每一次长生血的用量,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若是放任下去,最后会变成一个被欲望驱使的人偶。
吸食人血、寻求交.媾,像是野兽一般可怕,毫无人性。
她绝不会让自己变成那样。
谢玉京脊背抵靠在车壁上,回味着刚刚那个吻,方才,她分明勾缠着自己,几乎贪婪的索求。他指尖在唇上轻碰,心口胀得像是要爆裂开来,丝丝密密的甜在心中泛滥。
看来,她并不是一味地抗拒自己。
他唇角带着点点的血渍,无端有些妖冶,容凤笙亦是满面绯红,胸口因为喘气而不断起伏。
妖娆恣意,媚态横生。
他看得呆了,片刻后才发觉她状态不对,“你怎么了。”
他俯下身,就要贴近过来。
“不!不要过来,”容凤笙的声音带了哭腔,抱着双膝滚到了角落,几乎蜷缩在一起.
“我会伤害你的。”
经过刚才的荒唐,他身上的伤都裂开了,肩膀处的布料隐隐看得见湿意,只要一呼吸,全是那股致命的血香气。
她拼命捂住口鼻,却仍旧挡不住那致命的诱惑,丝丝缕缕钻进鼻间。
“不要靠近我,我受不了的,真的受不了,”
现在的谢玉京对她而言,就是那块香飘四溢的五花肉,她拼命地咽口水,“不能过来,我会伤害你的,遗奴,你听话,不要靠近我。”
她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襟,胡乱摇头。
谢玉京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无助的样子,像是被欺负惨了,他心口骤然一痛。
“你看着我,看着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没再上前,只沉声嘱咐道,声音里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魔力。
容凤笙不自觉地就向他看去,只见少年眼瞳漆黑,唇角带着嫣红血丝,阴鸷又勾人,“是不是荆幸知,对你做了什么?”
“不是。”
她摇了摇头,许久才吞咽着说,“是尽欢,”
谢玉京一怔。
他垂眼,神色变得晦暗难明,他想起自己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两个字。
容凤笙意识开始有些涣散,喃喃道:“我不想伤害你,不想的……可是,你为什么会是长生血?”
该死的!
难不成是谢絮,他既然有尽欢,那么有长生,也不是什么难事,可问题是,谢絮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谢玉京忽然道,“我明白了。”
他抽出了癯仙剑,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容凤笙瞪大了眼睛。
“不行的,尽欢一旦成瘾,极难祛除。”
换言之,她会对他的血上瘾的……
谢玉京道:“但是这样你会好受点,不是么。”
是,她现在肚子里全是火烧般的感觉,比起第一次发作更加可怕。
身上像是有蚂蚁在爬行,空虚感一阵一阵地涌上。
谢玉京手下用力一划,一些血珠冒了出来。将掌心凑到她面前,上面还有一些刚刚长好的伤痕,粉粉嫩嫩的。
容凤笙看着那鲜红的血珠子,眼角隐隐泛红,她扭过头去。
“遗奴,不要……”
“不要……”
他却如影随形,声音里甚至带着蛊惑的味道,“没关系的,我们这是在治病,只要一点点就好,没事的。”
她终于再难抵抗,喉咙里发出一声弱弱的呜咽,将唇覆盖了上去。
在开始吮吸之前,她还抬眼看他,大大的瞳仁里水光弥漫,无辜脆弱到了极点。女子纤长的睫毛上,不住地往下掉着眼泪,像是细碎的光点般,砸在他手心,害的手指微微蜷缩。
她声音逐渐细弱,跪坐在他身边,捧着他修长的手指,像是幼兽般轻轻舔舐,他另一只手,则绕到她细瘦的脊背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掌心传来湿润微痒,她呼出的热气吹在伤处,便是疼痛都麻木起来。。
终是难以自制,喉结上下一滚。
手里用了力,在她肩头揽紧。
他垂眼看她,见她逐渐地恢复了平静,额角汗水隐隐,更衬得乌发墨农,雪腮香肤。他心口酥麻弥漫,几乎化成了一滩水。
抬起袖子,给她擦拭泪水,还贴心地,为她一点点揩去了嘴角的血渍。
这样温柔的手法,终是让她眼睛一热,难以自制地哭了出来。
“为什么?”她唇角发红,肤色更是如雪细嫩,只消指尖压过,就会起淡淡的印子,谢玉京眸色一深。
“为什么,你会是长生血。”她哑着声音,很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谢玉京不可能会是长生血的,不然这么久了她不会没有发现。
他道,“此事说来话长。”
哀帝确实找过他。
“我确实见过容繁衣。”谢玉京淡淡道,“他与我换了血。”
砰!宛如晴天霹雳。
“换,换血?”
容凤笙脑海中一片空白。
谢玉京点了点头,耳边响起那人的语声,清淡中又含着浓浓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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