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遗奴刚刚在心里,肯定把她比作那些急色的臭男人了吧,容凤笙窘的都要哭了!
谢玉京坐那儿等了半天,没等到她的下一步动作,不由得抬眼看来,却发现她双手紧攥成拳,双眸湿漉漉的,咬着唇就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似的。
“你,你别哭啊,”心脏顿时像是被一只大手给掐紧,他立刻翻身坐起,脸色有些紧张地注视着她,声线喑哑道,
“没有说不愿意。”
容凤笙却是将他轻轻推坐回去,
“你先不要乱动。”
顾不得身体里被牵引出来的饥渴感,她压低身体,凑上前去低语,“你的伤,还好吗?”
谢玉京一怔。
女子衣襟微低,露出精致修长的锁骨。
长发半湿,些许缠绕在修长的脖颈处,乌黑的色泽,愈发显得肤如凝脂,
从她身上,隐隐传来沐浴后的清香,与室内点着的熏香融合在一处,愈发甜腻暧昧。
引得他喉结上下一动,难言的.热腾升而起。
她却没有觉察到他的异样,满腹的心思,都被担忧给取代了。
之前谢絮那样鞭笞于他,足足鞭笞了三十下,她听着那凌厉的鞭风卷过,心脏便是一阵紧缩的疼痛。
那个时候,为了他的性命,她不能为他出头,此刻见着遗奴这副虚弱伤重的模样,便只顾着心疼了。
一切全都被暂时抛到了脑后。
她伸出手,想要像小时候那样抱抱他,却又怕不慎碰着了他的伤,只得愣愣地立在那里。
动动嘴唇,嗓音有些干涩。
“还疼吗?”
手腕忽地被用力攥住。
少年今夜没穿那些严肃的朝服,而是改着一袭广袖长裳常服,朱红的蟒龙大袖衫燮纹滚片,金片压幅,包着蔽膝的玉带凸显得窄腰优雅。
从宽袖中伸出的手修长有力,攥着她的腕骨有汗水滑落,浸润着肌肤,透着釉色的白。
“没事,死不了人,”他轻声道。
容凤笙心里更酸。
谢玉京却直直盯着她,看得有些目不转睛,忽然道,“你没有闻到么?”
“闻到什么?”
他勾了勾唇,眸光虚虚掠过她的肩,望向那炉香,
“那是催.情的香。”
“你怎么还敢穿成这样过来?”
他握住她光裸的玉臂,用力一拽,便拽低进了怀里,高挺的鼻梁凑近,在她的颈侧轻轻一嗅,声音低哑得可怕。
“莫不是想趁我受伤,要了我的命啊。”
他长长的睫毛扫得肌肤微痒,容凤笙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往后仰了仰,却被他揽得愈发紧了,横在腰间的手臂如烙铁,半点都看不出哪里病弱。
见她这般,谢玉京勾着眼角,微嗤,
“害怕了?”
他指尖轻蹭她的脸庞,嘲笑她就这点胆子,“既然害怕怎么还敢来呢?”
少年清澈漆黑的瞳仁深处,仿佛燃了一簇火焰,直从他的眼里,烧进她的心底。
容凤笙手指痉挛,有点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裙,避开了他的视线。
少年指腹微凉,在下巴处缓缓地摩挲,而后游移到了唇角,微曲指骨,顶开了她的唇瓣。
她忍受得眼角都含出了泪,却忽地被他捏住了下巴。
丝丝墨发倾落下来,挠在颈侧微痒。
“当时,我们不是说好的么?我是心甘情愿为你受这些,你不用出于愧疚,做什么以身相许之事,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容凤笙默了默,随即轻轻点头,从他身上下来,而后,将手放在了他的衣襟上。
“做什么?”他挑眉。
“我总不能来了什么都不做,”她瞳孔里倒影着他的脸,有些执着,“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谢玉京有些犹疑,他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那狼狈的模样,这会让他颇不自在。
“没什么好看的,”
他握住她手,轻咳一声,“不看也罢。”
见她还是执拗,他便一展眉头,用调笑的口吻说道,“看了我的身体,你就要负责的。”
“阿笙,你要嫁我么?”
又不正经!
容凤笙手下带了怒气,微微用力,他疼得轻嘶了一口凉气,眨了眨眼,有些犹豫,“真要看。”
“嗯,”
她严肃点头,“我放心不下。你从来没受过这样重的伤。”
以前树枝划伤的一个小口,他都眼巴巴地凑到她跟前寻求安慰,怎么这么严重的伤势,反而遮着掩着,不让她看呢?
“明明,应该我们一起承担。中药的是我,勾着你不放的是我,犯错的是我。”
“不,犯错的是我,你并没有错。”
谢玉京淡淡道,“你不必为此感到负担。”
“可我……”容凤笙咬着牙关。
“是我没有守住自己的心。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成天想着你,是我……我想要你。”她有点沮丧地低下头,像是在认错。
“我欢喜你。”
说出这句话,几乎用尽了她浑身的力气。
谢玉京一震,抗拒的动作终于小了下来。容凤笙趁机拉开了他的衣襟,看见上面缠绕的圈圈绷带,有微微殷红的血迹渗出,心脏顿时酸涨不已。
谢絮下手是这样的狠,半点不拿他当儿子,是恨不得将他打死的那种打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