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叹了口气，点点头，这确实也是实情。
    “所以，我们想办法让老百姓说起调包的事情来，可这些天过去，国公爷和两位公子怕是当笑谈一般听着吧？”满星道，大夫人虞氏就没把这当回事。
    “这种荒唐的事，听过就算。”有点权贵的人家，就算是生意人家，生孩子这样的大事，周围少说也会有四五个人在，哪可能发生调包这样的事。
    “如果不是路氏在宫中要将承启娘沉湖，她又讲不出什么理由来，还有贤妃的那几个婢女，儿媳妇也不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大夫人虞氏对着国公爷道：“那谣言说调包的那位夫人年轻时与家中断了关系，年逾古稀还不知道女儿并非亲生的，我越想越觉得和姑奶奶的情形像极了。”
    殷霄殷淮两兄弟互望了眼，觉得这事现在变得复杂，孩子调包，恢复身份就行，奈何那位假的表姑如今是伯爵夫人，其女更是贤妃娘娘，还生了皇子，这如何是好？
    第275章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快坐，快坐。”国公爷赶紧让满星母子坐下，当年姑姑被赶出国公府，只有彩云一个婢女跟着，在那样简陋的穷人家里，彩云要将孩子调包是极为简单的事。
    想想这些年来，姑姑与她女儿之间并不亲厚，他那假表妹与姑姑不管是性格上还是别的都没半点相像的地方，就算没去太子殿下那边求证，国公爷已经是相信了满星的话：“翠罗，那你娘呢？”
    “在我十来岁的时候去世了。”满星叹息原主娘什么也不知道，从另一方面说，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快乐：“姑奶奶想来是听到了这事一时接受不了才昏过去的。”
    “什么？”国公爷一怔，去世了？这么年轻就……
    虞氏悄悄擦去眼角的湿润，她无法想像自个女儿被最信任的婢女调了包会怎么样，更无法想像才知道孩子被调了包，亲生女儿已经不在人世的这种打击。
    “爹？”殷霄见父亲神情不对，赶紧走过去。
    殷淮和虞氏也起身过去。
    “爹，您没事吧？”殷淮担心的问道，爹和姑奶奶的情感如同母子一般，必然替姑奶奶难过。
    “被气的一口气没提上来。”国公爷大吐了口气，怒声道：“气死我了，淮儿，你带几个人去秦舒（伯爵夫人）那儿，让她和那个贱婢都过来。”
    “爹，这事得从长计议。”殷霄知道爹的怒气，这事急不得。
    “从长计议？你姑奶奶都这样了，你真正的表妹……”国公爷指了指满星，怒声说：“差点被那个老贱婢沉湖，他们这么做就是想灭了证据，你还让我从长计议？”
    “爹，您忘了贤妃娘娘和七皇子吗？这事要是闹出去，皇上那儿该怎么说？”殷淮道。
    国公爷一身的怒气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
    是啊，满星再次叹了口气，路氏真正的胞姐做了伯爵夫人，而她女儿还做了贤妃，生了皇子，这荣华富贵享受的。
    就在偏厅内一片寂静之时，翠玲进来禀报道：“国公爷，姑奶奶醒了，她要见承启娘。”
    “翠罗，你快去，快去。”国公爷赶紧对着满星道。
    一行人匆匆进了主屋。
    姑奶奶是醒过来了，脸色却比昏倒时更加苍白，见满星进来，拼着力起身，一旁的婢女赶紧扶起她来。
    满星刚走过去，手就被姑奶奶紧紧拽着，拽得她都觉得痛了。
    “你，你和彦芝说的话是，是真的？”姑奶奶向来明朗的眸子充满痛苦的望着满星。
    醒过来了就好，满星知道姑奶奶是挺过来了，点点头。
    姑奶奶怔看着满星好半响，痛苦的问道：“你娘她，她死了？”
    满星再次点点头。
    姑奶奶瞪大着眼睛，一手猛捶胸口，眼泪不停的掉落，喉咙里发出呜呜的痛苦声音，却根本喊不出声来。
    “姑姑。”国公爷见状，不知道怎么安慰。
    满星看着一位老人如此痛苦，泪水不自觉的流出来，白发人送发黑人已经够痛苦，几十年来，老人家是全被蒙在鼓里啊。
    终于，姑奶奶大哭出声：“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几天前听到谣言时，她就有感觉，可她不愿去深想，她不敢想啊。
    第276章 她是不是临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虞氏在一旁落泪。
    殷霄和殷淮也难受的很。
    卫承启微低着头，细细想着方才殷霄两兄弟对着国公爷所说的话，从长计议？事情既然铺开了，哪还有时间让他们从长计议？
    清冷的目光在见到落泪不止的娘时，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姑奶奶，姑奶奶？”满星惊呼一声，只因姑奶奶又突然昏了过去。
    守在旁的大夫赶紧上前。
    这次姑奶奶很快醒来，一醒来就大哭，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问满星：“我，我女儿的坟……”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
    “娘葬在剡城蛟镇的金湾山上，娘十五岁的时候嫁给了爹，爹待娘很好。”满星知道姑奶奶想知道什么。
    “她是，是不是临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娘不知道。”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她的心太痛，太痛了，她把彩云一直视为妹妹一样，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等姑奶奶哭累了入睡时，天色已经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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