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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霁佑手还停在半空,五指微微蜷缩,收了回来。
    你别误会啊。不知怎地,一张口,声音这样软。
    梗了梗,别扭地抿了一下唇,她目视前方,盯着车水马龙的路面。
    我又没说不想和你结婚,你急什么。你之前用苦肉计逼我答应给你一次机会,怎么,现在又想欲擒故纵,逼我答应嫁你?
    她嗓音轻飘飘,有种阴晴不定的意味,听不出情绪。
    旁边一同等车的一对男女以及一位老大爷,被她话音吸引,偏眸探看。
    老大爷已是古稀之龄,耳聪目明,站周霁佑身侧眯眼一瞄,声音低哑,北京腔味浓厚:诶,小伙子,你不是播新闻的那个主持人吗?
    面对老人家,沈飞白回过神,即刻展露一丝笑容,问候:大爷您好。
    老大爷腿脚利索地走到周霁佑背后,近距离和沈飞白说话,左手不停随语意而摆动。
    你以前主持早间新闻,我家老婆子能记住你,我记不住。后来你去了晚间的那个今日聚焦,我说句真心话,一开始我就只是觉得你眼熟,还是对你没多大印象,但自从片子里全都是你在采访,我还真就把你这张脸记住了。
    他大拇指一竖,年轻人,好好干,你们这节目反映了现实,不虚伪。
    被老大爷善意地一打岔,结婚问题再次搁浅。
    拥挤的公交车上,周霁佑被迫贴靠后车门旁边的一个小角落,沈飞白单手握扶杆,迎面而立,将她保护在他的势力范围。
    也许是又被有些乘客认出来了,又也许是他们的姿势颇为暧昧,总有人偷偷打量。
    周霁佑背靠身后的挡板,仰头望他,揶揄地开玩笑:等你以后成名了还看得上我吗?
    她承认,她是在没话找话。或者,还隐含一丝难言的情绪在内。
    沈飞白低眸,黄昏一点点临近,他半边脸被映上一片金黄。他抿紧唇,看着她,一直看着,眸底的墨黑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周霁佑被他看得不太自在,嘴角轻扯:我看你挺有主见的,既做主播又做记者,的确不失为一个快速立足的方式,至少出境率高啊。
    一个好的记者可以搜集一个好的选题,一个好的选题可以制作一个吸睛的栏目。反过来,一个家喻户晓的栏目,可以成就一个崭露头角的新闻人。
    缩在这样一个逼仄的角落,似乎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不匀。
    她没想过说那样一句带刺的话,但很多事情控制不了。
    看着他喉结轻滚,又看着他眼眸益发沉暗,她又说:我看,结婚的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万一你以后后悔了
    只有你他灼然冷静地打断她,我心里只有你。
    熙攘的车厢,摩肩接踵的乘客,气味混杂的封闭空间。
    身体的间隙只有一寸,她隐约察觉他浑身绷紧所传递出的那丝压迫感。
    忽然很想把前面说的那几句浑话都收回来,可惜不可能,她又没法儿道歉,就只能别开眼,岔开话题,随口问他:你为什么要当出镜记者啊?
    或许是错觉,余光里,离得最近的那个女人似乎把耳朵往这边探了探。
    沈飞白始终低头看着她,默了半晌,才说:融入到新闻当中,认识得越深刻,呈现的才越深刻。
    他声音依然压得很低,她不知那个女乘客听没听见,反正她听见了。
    有朝一日,他会成为声名远播的新闻人,她坚信。
    她没再说话,他也没再出声,下公交后,徐徐步行回到公寓楼,他替她推开沉重的防火门,她拿钥匙。
    开门后进屋,她回头看他一眼,开鞋柜取拖鞋时,一并把他的也取出来。
    她坐软包长凳上换鞋,他没坐,直接站着换的。
    她趿拉上拖鞋后,起身,想破开两人之间这层冰河,却无从下手。
    挂上大衣,刚要往屋里走,他在身后捉住她手腕一拉一扯,猝不及防就被他扣怀里。
    掌心压在她后脑,低头噙上她的唇,用力吻她。
    他搂她那么紧,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她费力才将两条手臂从他的禁锢中重获自由,主动环搂他,五指插入他硬质的短发。
    她比以往热烈,像是寻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突破口,抓住,进攻,牢牢掌握在手里。
    本就离门近,她把身体的重量都往前压,他向后一退,鞋跟就抵了门沿,咚一声,背也撞上。
    温度一点点升高,呼吸炙热,他勾卷她的舌,带着她一转身,砸向门板时,手垫她背后,隔护。
    掌心从后脑移至后颈,钻在松松的毛衣高领里。
    细腻的肌肤被那两个茧磨着,痒,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他胸腔阵阵起伏,咬着她唇,手滑出高领,顺锁骨往下,轻轻覆在一个位置,不动,嘴唇也不动,夜色般的眸盯住她,哑声问:怕吗?
    好像只要她说怕,他就会把手挪开。
    周霁佑气息不稳,毛衣虽是宽松款,但一只掌心放在那儿,哪怕只是贴着没用力,还是陌生得浑身轻颤。
    她不答反问:你还生我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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