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玛迟疑:“我总觉得你是想骗我进来吃狗粮,等我吃饱了就把我宰了,少说废话,我现在只想听你的故事还能怎么编。”
我停了片刻,笑了:“宋先生快回来了,我要起床啦,不给你编过程了,直接剧透到大结局吧。”
我说:“我是被烧死的。”
我以为钱非远高中时真的只是个软弱的小白兔,到死才听见他压在心底许多年的真心话。
“我确实不喜欢你,和你表白也只是因为我想打击宋临灯而已。”钱非远堵在门口,火苗舔舐至裤脚,他只是冲我笑,火光之中透出癫狂,“他高高在上,这世上好像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但偏偏他对你与众不同,只要我得到了你,他就会永远求而不得,他也应该尝尝努力一辈子也望尘莫及的滋味,你说对不对?
“凭什么我处处都要和他比?凭什么我处处不如他?
“楚陈陈,我想了很多年,要怎么样才能彻底击垮宋临灯,今天我终于想通了。
“你死了,他只会感觉到失去你的痛苦,但只要我们死在一起,以后他想起你,就忘不掉你是死在谁的怀里。
“有趣吗?我觉得可有趣了,我们很快会烧成灰,或许到时候会有人把我们的尸体搬出去,你猜宋临灯看见的是怎样的画面?
“两具紧紧抱在一起的尸体,骨血相融,掉下来的灰都不知道是谁的,多么美丽的画面,你说他忘得掉吗?”
别说他忘不忘得掉,我他妈是到死都忘不掉的。
……
萧玛那头忽然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她才惊疑不定地提高声音:“楚陈陈!你是不是哭了?你哭什么?”
我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地回答:“我被自己的故事感动到了,呜呜呜我上辈子可太惨了,到最后骨灰都扒拉不出来……”
萧玛:“……你他妈。”
萧玛骂骂咧咧地掐断了通话。
我抹抹眼泪,攥着手机在被窝里躺了几分钟,感觉脑子没那么糊涂时才抽抽噎噎地从被窝爬出来。
宋先生快要回来了,我得去影房找个悲情电影看会儿,省得他到时候看见我通红的眼睛刨根追底。
宋先生什么都见得,就是见不得我哭。
手刚握上门把,外面就有人推开了门。
宋先生西装革履地站在门外,低眸对上我红彤彤的眼睛,默了默,手指抚上我眼尾:“睡醒发现我不在就哭了?”
叹息:“你这么粘我,我真是苦恼。”
我:“???”
到底谁更粘谁?上次千算万算也要把我骗去公司玩play的是哪个王八蛋?
宋先生笑了,展开手臂,语调带着点儿懒散的娇气:“楚小陈,过来抱抱。”
其实门刚打开那一瞬,我第一反应是他有没有听见我和萧玛的通话,但他开口就是一句戏谑反而让我放下了心,这会儿更是把心送回了原位待命。
果然还是我家那个有点不要脸的俏哥儿宋临灯。
我矜持地哼了声:“抱抱就……抱抱。”
高高翘起的嘴角却立刻出卖了我。
12
宋先生最近有点忙,好几天没赶上回来吃晚饭。
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连续几天晚餐时间没等到他回来,我就懒得再做饭,网上批发了一箱泡面回来随便对付对付。
结果刚拆开煮了俩包,连调料包都没来得及下,指纹锁就响了一声。
宋先生回来了。
吓得我赶紧把锅盖盖上,拉开冰箱拿了盒酸奶做样子,提高声音:“宋临灯,是你吗宋临灯?宋临灯?”
宋先生反手带上门,边扯领带边无语地瞅着站厨房门口跟门神似的我,眼神往厨房飘了一个角度:“又做什么心虚的事儿了?”
我:“……”
我干笑:“哈哈,宋临灯你说什么呢?我心虚?开什么玩笑?”
宋先生脱下西装外套挽在臂肘,慢条斯理解了两颗衬衫纽扣,抬脚向我走来:“楚陈陈,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没发现,你每次做了心虚事儿被我逮到之后都会喊我全名?”
我:“……”
是这样吗?
是这样吗!
原来他每次都是凭这种细节发现我的心虚!
我色厉内荏:“这不公平,我叫你全名就是我心虚,你叫我全名怎么不是你心虚?”
他睨我一眼,手腕从我脸侧越过,拉开了冰箱门,从里面拿了瓶同款酸奶,但没立刻离开,反而停顿了一下,故意将我堵在他与冰箱之间。
“你怎么知道我叫你全名的时候不是心虚?”语调拖长。
“……啊?”我愣愣地眨眨眼,再眨眨眼,“什么?”
他低头亲了亲我鼻尖,侧身而过:“自己猜去。”
没等我猜出第一个可能性,他抬手揭开锅盖,热腾腾的泡面雾气烟花炸开般弥漫在半空。
宋先生挑了下眉,意味深长地冲我笑:“楚陈陈。”
福至心灵,我从他这一声霎时品出了另一种意思,并且及时转移了话题:“我知道了!你每次叫我名字都是在提醒我你马上就要开始修理我了!”
我觉得我摸到了诀窍,这是非常大的进步:“这个修理的含义呢,比较多,可以是物理意义上的,也可以是精神层面上的,这个物理意义可以理解成暴力修理,也可以理解成肉///体///修理,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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