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
就是这个味儿!
虽然廖初之前没做过,但就是这个味儿,错不了!
“再加个酸菜猪肉炖粉条就好了。”廖初先泡了粉条,转身去拿酸菜。
这个菜不需要太长时间,等牛腩炖好,差不多也就能出锅了。
余渝看了他一眼,眼底藏不住笑。
这是之前答应过自己的。
几个腌菜坛子都摆在阴面的冷阳台上。
那一小块不供暖,刚好可以用来存放过冬的储备粮。
余渝还是第一次跟着进来。
刚一踏入,裹挟着浓烈异香的冷空气便扑面而来,叫他本能地缩起脖子,又把果果按到背后。
“冷,小心感冒。”
小姑娘抓着他的衣角,不住探头探脑。
果果也想看!
余渝自己也把半边身体藏在门后,探头探脑地瞧,顿时被这盛景震慑,“哇,这么多,能分得过来?”
阳台上方也安装了晾衣架。
这里不朝阳,自然不能晒衣服,但对需要强烈的气流交汇和避光的风干物们而言,却是绝佳的所在。
四条细长的晾衣绳下,密密麻麻挂着好些风干鸡鸭、三种口味的香肠、熏制腊肉等,幽幽散发着香气。
它们在夜色下安静潜伏,出奇沉稳,似带着几分成竹在胸的孤傲。
因为它们明白,只待来日厨师的妙手烹饪,自己便会迸发出极致的美味。
下方矮胖的腌菜坛子们挨挨挤挤,高矮胖瘦别无二致。
若单从外表来看,着实分不出有什么差别。
但厨师知道。
在他们眼中,这里的每一分变化,都像白纸上的墨点一样清晰。
“左边第一个是咸鸭蛋,往右是松花蛋、咸鸡蛋,辣白菜、萝卜条、豆腐乳、芥菜头……”
廖初看都不必看,便如数家珍。
哪一坛什么时候腌上的,什么时候可以开吃了,什么时候口感最佳,他都再清楚不过。
这些简单的,不起眼的美味,都在他的日常生活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余渝忍俊不禁。
但凡跟吃沾边的,这人确实有点强迫症没错了。
那些干货都几乎一样大小,连肥瘦都极度接近,排在一起,整齐的像极了军队。
至于下面的腌菜坛子们,擦得闪闪发亮,甚至连朝外的花纹都是同一个角度……
看到这里,余渝忍不住扑哧笑了声。
廖初转过脸,露出几分疑惑:
笑什么?
余渝一怔,突然笑得更厉害了。
廖初:“???”
他只能看到对方周身弥漫着酸甜的橙红色的情绪,心情应该很不错。
不过,为什么?
廖先生疑惑。
见得不出答案,只好暂时搁置。
他挽了挽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弯下腰,从最右边的酸菜坛子里捞出一颗。
强烈的酸味好似有形状,带着尖锐的刺,猝不及防将人的鼻腔扎了个透。
余渝和果果都哇了一声,口水四溢,“好酸好酸!”
廖初无奈,“都让你们在里面等着了。”
说着,又作势要把酸菜往他们面前凑。
吓得余渝和果果面带惊恐地跑开。
好酸好酸。
真的好酸,口水都流出来啦。
廖初笑着关上门,切了小半颗炖粉条,剩下的都用保鲜盒装在冰箱里。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了,明天可以拿来包酸菜猪肉水饺,正适合调和大鱼大肉的春节。
刚拿出来的酸菜是不能直接下锅炖的。
太冲。
廖大厨指挥着余老师接了盆清水,反复冲洗几遍,这才快刀切丝。
经过冲洗后的酸菜已经不那么刺激了。
但那种清爽的味道,却越发悠长。
真是一颗好酸菜!
滚蛋饺子落地面,既然走的时候吃了饺子,那么今晚自然也少不了一碗面。
这几天廖初闲来无事,倒也做了几把拉面。
有普通面粉的,也有加了蔬菜汁儿的,加了豆面的,五颜六色,都放在冰箱里。
预备着懒怠动弹的时候,用高汤煮一把。
随便加点小青菜什么的,就是无上美味。
没想到人还没彻底懒到家,储备拉面倒是先用上了。
锅底挖一勺猪油膏下去,看着乳白色的固体逐渐融化,再丢点葱花爆香。
看似简单,实则大有乾坤的猪油葱花面就做好了。
饭总是别人碗里的才香。
果果眼巴巴瞅着,试探着举起手臂,“果果也想吃面!”
余渝给她夹了几筷子。
直接吃好吃,浇一勺浓浓的番茄牛腩汤汁,更是能把人美坏了。
有经验的厨师会将番茄切成两种大小。
小的那部分势必会融化在汤汁中,造就酸甜爽口的汤底;而大块的也被熬煮得边缘模糊,像成块的番茄酱。
牛腩炖得稀烂,细腻绵软,入口即化。
看着那面条被染上喜庆的淡红色,嘶溜溜扒两口,整副肠胃都跟着受用。
酸菜猪肉炖粉条,东北菜中的扛把子,当地老百姓谁家冬天不隔三差五来几顿,那都不是正经吃饭。
在下锅之前,谁能想到憨厚的猪肉和“尖酸刻薄”的酸菜会是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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