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烈:“……”
日!
他只好又回去穿了羽绒服,这才哆哆嗦嗦点了烟。
“铁树开花?”
他的脑袋还在外面,声音听上去有点模糊不清。
廖初作势要关窗。
黄烈狠抽两口,把烟屁股掐灭,赶紧缩回来。
“大过年的,这是要灭口啊!”
之前他还经常跟白鹤说呢,说可怜见的,廖初这辈子可能要孤独终老了。
到时候他们三个无儿无女的,就一块儿去住疗养院。
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这被他们猜测性冷淡的家伙,竟然开窍了?
他拍拍廖初的肩膀,“行,挺好,在一块好好过日子,爸爸我就安心了。”
廖初:“……”
去你大爷的。
黄烈透过玻璃窗,往客厅看了眼,见那两大一小玩得挺好,就笑:
“余老师人不错。”
因为心理问题,白鹤的交际非常有障碍,以至于看人极其准。
但凡动机不纯的,基本说不了几句话。
廖初也跟着望过去,眼神渐渐柔和。
余渝似有所感,竟抬头朝这边看来。
两人四目交汇,余渝冲他笑了笑,眉眼弯弯。
黄烈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莫名牙酸。
啧!
憋了二十五六年的老闷骚,一发作起来,确实非同凡响。
以前每次见廖初时,黄烈总觉得这人身上好像裹着秋日的薄霜,冷清清的。
他心里太苦了,偏爱憋着不说。
指不定哪天,太阳升起来,他就随着薄霜一起没了。
有一次老滋味举办九十周年店庆宴会,当时还在世掌权的老爷子带着左膀右臂迎来送往,多少灯红酒绿,当真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那次黄烈也去了,可他就觉得,作为右臂的廖初分明身在人群中,却好像显得更孤独了……
追忆到此结束,黄烈揽着廖初的肩膀笑道:“得了,以后去疗养院的要变成四个喽。”
廖初斜了他一眼。
信不信我八十岁还能跑马拉松?
两人勾肩搭背回屋时,就听余渝问:“要不要吃冰淇淋?”
今早廖初刚做的,里面加了甜甜的蓝莓果酱,清新爽口,可好吃了。
白鹤和果果点头啊点头,乖乖收起棋盘纸,双手并拢放在膝盖上。
活像两只等待投喂的小动物。
余渝去拿了冰淇淋盒子过来,笨手笨脚挖了几个不怎么圆的球。
嗯,看上去很像一坨。
自家做的冰淇淋真材实料,安全卫生。
就是热量有点高,一次性不能吃太多。
地暖房间里吃点凉的,简直不要太爽。
果果挖了一大勺,捧着腮帮子赞美道:“好好吃~”
又软又细又滑。
白鹤跟着点头,又往嘴巴里塞了一勺,眼睛都眯起来了。
好吃~
余渝就笑眯眯看,“有没有人要小饼干?”
白鹤和果果齐举手,脸上写满渴望。
目睹这一幕的黄烈就觉得眼皮子直跳。
这是哄孩子吧,啊?
一定是哄孩子吧!
那位老师,请注意下自己的职业病啊!
下午四点多,廖初带着余渝和果果出发去西湾度假村。
烹饪大赛采用直播的形势,晚上八点半正式开始。
黄白二人组就窝在廖处家里,目送他们离去,然后搜刮一切能吃的东西。
余渝和果果都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一路上都很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到达度假村时,已经六点多。
工作人员引导廖初去休息室,“廖总厨,您跟韩景韩总厨同一间,化妆师已经到了……”
毕竟是省台节目,连饭菜都讲究色香味俱全,大厨评委们自然也要捯饬捯饬。
韩景?
余渝习惯性看了廖初一眼。
廖初嗯了声,“就是之前滑雪场的那位。”
真要说起来,韩景的厨艺只能算一流,算不得顶级。若论真本事,是不太够资格做这次大赛的评委的。
奈何那家滑雪场就是本次大赛的赞助商之一,又有东道主的优势,所以八名主裁判中,光在清江市发展的就有三人:
廖初,韩景,还有一位叫陈遇的女士,六十多岁了,跟他们这些烹饪学校流水线毕业的不一样,是本省陈家菜的传人,名气不小。
不过廖初以前没见过真人,没想到今天倒要会面了。
余渝了然。
节目组的设定够犀利够清晰,老中青三代,在大众眼中,可能分别代表了传统、钞能力和流量……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量下流量:
宽肩窄腰长腿,确实够吸粉的。
廖初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怎么了这是?
滑雪场正好跟西湾度假村是对角线,韩景是提前一天住进来的,这会儿早到休息室了。
廖初他们推门进去时,他正跟老板卫唐聊得热火朝天。
“廖总厨来了!”
两人暂时停住话头,满面笑容走上前来,热情道:“一路辛苦,快坐。”
除了他们之外,屋里还有两个小孩儿。
男孩子大约七、八岁,女孩子略小一点,约莫五六岁的样子,长相都和卫唐、韩景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他们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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