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吃素。
呜。
郑西洲眼角微抽,不肯惯着她,直接驶过了国营饭店,带着眼泪汪汪的姜萱回到家。
厨房还有早上剩下的南瓜粥南瓜饼,放锅里蒸五分钟即可。
郑西洲忙完这一头,转头就看见姜萱背着他从橱柜里翻出来一盘饺子馅。
白菜萝卜猪肉馅
姜萱还没注意到他的死亡凝视,动作麻利,埋头又扒拉出来一个面盆,揭开笼布,提前擀好的饺子皮整整齐齐叠放一沓。
郑西洲:
只见姜萱手指飞快,利落地包了十个饺子,拍拍手,端着一盘胖饺子站起身,当即哗啦啦下了锅。
郑西洲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捏捏她后颈,背着我一个人吃独食?
哪有?你那边不是还有南瓜粥吗?
那你这什么意思?郑西洲和她算账,你包饺子就包了十个?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丈夫吗?
我给你分两个?姜萱小心翼翼伸出两根手指头。
行,咱们两个都别吃了。
哎哎哎你干什么?不许碰我的饺子!还没熟呢!我错了,郑西洲!我给你包二十个!
于是姜萱藏着想多吃两顿的猪肉饺子馅,被郑西洲一顿霍霍光了。
下午上班时,姜萱心如死灰,几乎是垂头丧气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不能怪姜萱馋肉,这个年代的伙食油水极少,即便是她自己下厨,除了偶尔奢侈地炸炸肉丸子红薯饼,那点花生油、菜籽油什么的,平时她也要省着点用。
郑西洲不许她大手大脚浪费,管得极严!
姜萱臭着脸,反观郑西洲,心情极好,一路上忍不住笑,到了矿区才记得收敛收敛,叮嘱姜萱道:
乖乖在办公室呆着,万一出去再碰见了王大丫,记得绕道走,别跟她对上。我给你出气。
哦。姜萱笑不出来。
看见她这副表情,郑西洲又想笑了,左右看看,在她耳边低声道:周末带你吃烤鱼。
!
姜萱满血复活:郑西洲同志,这是你说的!你骗人就是狗。
你说谁是狗?他眯了眯眼。
姜萱见状,忙不迭逃之夭夭,我走了啊,郑西洲同志,傍晚见!
远远看着姜萱进了办公楼,郑西洲摇头一笑,扭头看了一眼车间的方向,眸光深不见底,不知在想什么。
先是背地里偷偷写举报信,后面又找姜萱的麻烦,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良久,他转身离开,去了保卫科。
咚咚郑西洲敲门。
谁啊?门开着呢,直接进。里面传来熟悉的嗓音。
郑西洲进去,只见办公室空荡荡的,只有黄三一个人在椅子上赖着,睡得东倒西歪。
见了郑西洲,他一蹦老高,当即站直了身子,乱七八糟解释:洲哥,我没偷懒,他们都去矿场值班,让我在这守着
闭嘴,找你办一件事。
什么事?
你过来。郑西洲关紧了门,在他耳边低声叮嘱一番,话还没说完,黄三就变了脸色。
洲哥,你不是不让我们赌了吗?前两年打断腿的痛还没忘呢。
没让你们来真的。你只管做,先让他赢两局,后面再出老千。
黄三默默替那个倒霉蛋默哀了两分钟,也不知道怎么得罪郑西洲了,居然让他们搭伙设局,下场绝对落不着好。
郑西洲垂下眸,和他道:王大丫不知道分寸,她男人总该知道,这次你帮我好好招呼他一回。
原来是王大丫惹出来的祸?
黄三也知道姜萱转正的曲折,他吞吞口水,那、那让他输多少?总得有个度?
不怪他态度谨慎,郑西洲明令禁止不许碰这个,小打小闹赌两毛钱可以,十块钱以上的,谁赌谁断腿。
郑西洲只道:你们先玩着,过两天再告诉我,看看他能拿出什么赌。
哎行。
办完了这件事,郑西洲又去请了半天假,抓紧时间往小院跑一趟。
里面仍然守着两个士兵,见了郑西洲,闭着眼装作没看见,让他畅通无阻进了去。
国安忙成一团,开会的开会,审讯的审讯,郑西洲站在门口,看见徐长安也在其中转悠,拿着一沓文件走过去。
他怎么也在这儿?郑西洲意外。
刘局咳咳两声:你调走了,自然得有人补上来。
那他岂不是接了我的位子?
是,你的履历他也知道了。
老刘!
喊什么喊?你过来,我和你单独说点事。
郑西洲回头,正巧看见徐长安抬起头来。
两人目光对视,徐长安停顿了一下,下一秒,只见他手里的档案哗啦落了一地。
熟悉的文件四散开来,黑白照片一张又一张,有男人,女人,挑扁担的孩童,黑夜里鬼鬼崇崇的身影一个个人物的脸上画满了红叉,望之触目心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