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风一开始还满脸严肃地审问,哪知这疯子根本不给人开口的机会,张口就是骂。
就他骂的这些东西,成风也大致总结出了这案子的起始。
被他这骂声弄得烦了又开始上刑,可上刑竟也是没用。成风都有些怀疑,这人该不是被附了魂不成,连疼都觉不着。
要么便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总归是烦死人了。
可沈长空不来定案他又没法走,便在这儿蹲着听这疯子污言秽语骂了好几个时辰。
这会儿看见沈长空眼睛都亮了,忙不失迭跑了过去,险些要抱住他。
在触碰到他神色之后陡然顿住,讪讪摸了摸鼻子。
暗道果然冷血无情。
从狱卒手中接过茶碗喝了一口,正要说什么,成风猛地咳嗽了起来,被呛得满脸通红。
他家将军今日不知为何没穿官袍,一身玄衣衬得他眉目冷峻,然,顺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往下看去,线条明晰的下颚与颈项交界处的位置,有块小小的暗红色吻痕极为显眼。
看那颜色,怎么也得留了至少一日了。
成风脸色已经不能用扭曲来形容,若他没记错,他家将军昨日是告假了,今日又是下午才过来……
什么冷血无情,都是假的,只是对着他罢了。
昨日加上今日,竟是消失了整整一日半还要有余,回来后便带了个吻痕,还是在那单靠秋日衣物根本遮不住的位置。
公主还真是……勇猛。
第45章 是在夸你可爱
成风收回了目光, 尴尬地又掩唇咳了两声,没敢再看。
不知是沈长空威压感太重还是如何,本聒噪地喊打喊杀骂骂咧咧的盛武竟是瞬间安静了下来。
待那男人走进来才挣扎着道:“大人!该死的是那对狗男女!我不过是替天行道!”
他已经是全然疯了, 神态癫狂,满嘴胡言乱语。
成风先听不下去, 斥道:“那那些被你夺了性命的女子呢?她们做错了什么?替天行道, 所谓狗男女没见怎么着,倒是将无辜的人全牵扯了进来!”
“他们长了那勾引人的东西, 就该……啊!”
一鞭子抽在那张嘴上,皮肉瞬间绽开, 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晦气!”成风气得手都在抖。
抽完才想起还未审完, 这将人嘴都抽烂了还怎么审。一时间心下惴惴, 讪讪扭头看向一旁冷眼看着的沈长空。
恨不得也抽自己一嘴巴,怎么就这般冲动,来这大理寺这么久还没半点长进。
沈长空并未说什么, 证据已经备齐, 盛武自己也已招认, 这案子就算结了。
既是结了, 今日自然不必再费力气。
“无妨。”沈长空站起身来, 高大的身躯压迫感十足。
成风跟上去, “那明日开堂可如何审问?”
沈长空头都未转一下, “只是抽了嘴,连声都发不出了不成?”
便是连声都发不出又如何,会点头认罪就行,再不济,只要能签字画押即可。
人证物证已齐备,若再不认, 便在公堂之上上刑。
成风心想也是,便讪讪点了点头,没再开口。
第二日开堂果真如沈长空所料,那盛武本就神志不清,像不记得昨日说的话,怎么都不肯认。
拉了人证物证后便只差个画押,沈长空没那个耐性耗,直接上了刑。
最终盛武判了个绞刑,张洲撤职流放。
此案至此终于了结。
虽持续时间短暂,却叫整个长安人心惶惶,平康坊生意更是低迷了不少。
这几日才终于又热闹起来,江雪砚也同褚沅瑾辞别,要回平康坊去。
褚沅瑾本要送她回去,可想起沈长空便决定还是算了。
“你日后常来看我。”褚沅瑾仿佛觉着有些丢人,脸上神色说不上好看。
“真不去了?”江雪砚掩不住唇角笑意,她是真没想到公主能为谁做出这般大的让步。
褚沅瑾叹了口气,她有什么办法。
沈长空那个小气又可怜的样子,她怎么能再去。只要是一想起来,就能叫愧疚给淹个彻底。
左右不是什么大事,远比不得沈长空。
褚沅瑾难得反思自己,这几日想了想,她确实是该待他好些。
她朝江雪砚点了点头,打趣道:“不去了不去了,我可算是栽了,你可不要学我。”
江雪砚啐了一口,“呸呸呸,我可不会!再说了,公主这栽的可是个好坑,不栽才划不来。”
她一向淡然,这副样子叫褚沅瑾忍不住笑出来,笑完又有些愁。
都是张洲那畜生将雪砚伤了个透,不过也好。
“远离男人,远离不幸。”褚沅瑾愤愤道。
说完后又想起什么,别扭地补充道:“除了沈长空。”
“……”
江雪砚说不出话来,这人确实栽得不轻。
于江雪砚而言,虽混在男人堆里,没法子做到她所说的“远离”,可将心守住,也能离不幸远些。
褚沅瑾是生来便有了旁人一辈子妄想不来的荣华和恩宠,爱她的人多如牛毛,现如今心上又有了沈长空,不可谓不圆满。
江雪砚不欲再和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多说,却不想刚出了公主府便瞧见等在门口的贺景轩。
贺府的马车停着,其华贵与褚沅瑾给她安排的那辆相比丝毫不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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