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林秋白,他并未敢再想。
他站起身来,将软塌塌靠着的女人从圈椅里抱起,低声安慰道:“别再想这些,一切有我。”
她什么都不必担心,也什么都不用做,只需放心交给他,安心等消息。
即便是天塌了,沈长空也给她顶着。
褚沅瑾有些鼻酸,将小脸埋在他胸前,没出息地吸了吸鼻子。
她相信沈长空,她只是怕,万一阿娘的死同这香囊有关,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那日他同她讲,殿中共有阿娘、皇后,丽妃三人,这香囊是现皇后先开口要的,后来丽妃也跟着要了一个。
这三人都有的东西,那日张嬷嬷见她来寻反应便极为异常,今日送与皇后亦是不对劲。
张嬷嬷定然知道些什么,她是仁显皇后身边的红人,按理来说若真知道内情,便该告知于褚沅瑾才对。
除非,她早已被收买,抑或是,本就是别人的人。
褚沅瑾窝在沈长空怀里,只觉着脑袋要炸开了。
没一会儿便走到了床边,他给她解了钗环首饰,褪去外衣,将人放到了柔软温暖的被褥里,而后扯了扯她皱成一团的小脸哄道:“我在这儿看着你,好好睡罢。”
褚沅瑾有些烦:“你不上来?”
沈长空怔了怔,摇摇头道:“我看着你。”
若不是今日出了皇后这起子事,他必然是要上去的。可现下这情状必然惹她想起了母亲,着实不太合适。
见他坚持,褚沅瑾也未再坚持,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嘟囔道:“爱上不上,随你。”
第71章 那,重来?(一更)……
褚沅瑾虽闭着眼, 却并没像以往那样轻易睡着。
她脑中不受控制地想起张嬷嬷同皇后异样的神情,越想心中便越是烦扰,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香囊原是仁显皇后送给惠安皇后的, 而仁显皇后去世已是许多年后,能与这香囊有何干系。
褚沅瑾突然想起, 那时惠安皇后正怀着身孕, 后来小产,难道说小产便是同这香囊有关?
想到这儿, 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眸中尽是惊惧。
不可能, 阿娘绝非那般歹毒之人。
可从皇后反应来看, 这能叫她这般失态的大抵也只有多年前未能来到人世的那个孩子了。
沈长空倾身过去轻拍着她后背, 然而这回并没能将褚沅瑾的烦扰抚平半分。
黑暗中,昏黄的烛火伴着支摘窗外的月光将两人面庞照亮半边,褚沅瑾垂在身侧的手将被褥抓起一团深深的褶。
而后抓着被子的小手被人纳入宽大的掌心, 像是在无形中给她力量。
褚沅瑾看着面前的男人, 突然道:“会不会是这个香囊害了皇后的孩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唇瓣都有些发颤, 毕竟这东西是她阿娘所赠, 若不是她阿娘, 罪魁祸首又会是谁。
当日在场还有一个丽妃, 可她同皇后一样, 皆是被送者。
已经到了皇后手中的东西,她又如何做得了手脚?
沈长空像是知道她定会想到这一层来,朝她点了点头,“极有可能,阿瑾,我已经安排好了成风明日启程再去一趟洛阳, 将那张嬷嬷带回来细细审问。”
见褚沅瑾听罢有些怔愣,他又安慰道:“你若真相信你阿娘为人,便无需再忧心才是,若皇后果真是被这香囊所害,你阿娘那边死无对证,却还有一个活着的丽妃可查。”
他并未同她说一些假大空的哄骗安慰之词,反而每一字一句皆说在褚沅瑾心上。
她终于叹了口气,跪坐起来揽住了男人脖颈,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小手紧紧圈着他腰身。
“你搂着我睡,”她语调有气无力,娇得一碰就碎,“我自个儿睡不着。”
沈长空依着她道:“好。”
褚沅瑾扯了扯他身上一如既往的玄色外袍,不满道:“穿这么黑,是怕我看得清你么?”
这么黑的天,他还穿这么一身黑。
得亏这张脸冷白如玉,否则夜里连人都找不见了。
沈长空闻言低首看了看自己衣裳,玄底绣金圆领袍挺括妥帖,怀中窝着个一身粉白中衣娇里娇气的女人,体型与色彩的极大反差瞧着极为养眼。
他并未说话,心里只觉此般着实是……不错。
褚沅瑾在她怀里拱了拱,轻声命令道:“脱了。”
说着小手还抠着他腰封,只那动作不似以往那般缱绻旖旎,反而透着股急躁和不耐。
仿佛只是想快些躺下睡觉,沈长空若不依着她赶快将这身衣裳脱了她立马便要生气发脾气。
沈长空低低应了声,便开始单手解腰封。
另一只手还揽着懒懒躺在怀里的女人。
褚沅瑾看得直想笑,方才的烦扰消散了不少。
是了,既然她坚信阿娘定然不会做谋害他人姓名之事,又何必烦扰?
只是这香囊若真同皇后小产有关,那必得找到那凶手,好为皇后出这一口恶气。
她从沈长空怀里退了出来,难得又开始奚落他:“你就不会将我推开啊?”
虽说褚沅瑾确乎是有些被方才他那单手脱衣的样子迷住,可他那只手到底还受了伤,究竟是在逞什么能。
沈长空闻言也知她这会儿心情是好起来了,便站起身来将那身玄色外袍挂到了床边梨木架上,同她今早穿的那身襦裙正挂在一处,像极了婚后一屋同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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